杨歌曜轻笑一声,悠然说道:“如果你是真的为平民百姓发声,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抄你的底呢?
“从另一个角度看,你莫非以为,这些媒体是平民百姓办得起的吗?他们天然就倾向于为达官显贵、世家豪门代言。
“给他们以没有监管的自由,那岂不是等同于,放任他们去为达官显贵、世家豪门摇旗呐喊?”
子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点头道:“哦,原来如此,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只是,如果我真能创立这样一份媒体,我必会不遗余力地,揭露夏桀的暴虐行径与累累罪行。
“别说在斟鄩审核不过,就是在咱们有施国,恐怕也会遭遇,施古那软古头的重重阻挠,难以审核通过的。
“这岂不是,还是没有言论自由?”
杨歌曜闻言,眼眸中掠过一抹赞许之色,缓缓言道:“你的问题,恰中肯綮。自由,这二字,向来是相对的,甚至蕴含着深刻的矛盾。
“你如果拥有杀人的自由,那么我必然就失去了生存的自由。你如果拥有保护自己女人的自由,那么夏桀,他就没有人尽可妻的自由。
“你和夏桀必须斗上一场,胜利者才配拥有自由!”
子阙闻言,感慨万分道:“是的,那些战败的人,都入了贱藉,成了奴隶 ,失去了自由。
“只是,我倒是觉得,夏桀不仅需要跟我斗上一场,他需要跟全天下人都斗上一场,看是天下人能获胜,还是他夏桀能赢!”
杨歌曜接过话茬,语气更加深沉:“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这正是我想接着说的。
“从个体,推而广之到群体来看:
“如果你一个人的自由,与全天下人的自由相冲突,那么你就是与全天下人为敌!
“如果他夏后氏家族的自由,与全天下人相冲突,那他夏后氏就等着全天下人,来革他的命吧!
“这,或许就是天理!”
子阙轻叹一声,感慨道:“唉——,与夏桀赵梁这等势力相抗衡,媒体的这条道路,确是荆棘满布,步履维艰啊。”
杨歌曜闻言,微微一笑,进一步解释道:
“此言差矣,其中还大有文章可做。
“我们的公告,不仅可以聚焦那些严肃议题,亦能展现生活的多彩多姿。
“譬如,推荐哪些地方风景如画,适合出游;
“哪些美食令人垂涎,不容错过;
“还可以写国家政令之外的大事小情,民众关心的热点;
“甚至,还可以添上一些轻松的趣闻,比如哪位官员因廉洁奉公获得表彰,或是哪位官员不小心触怒了家中的‘河东狮吼’,昨晚被老婆收拾了;
“这些都能成为吸引读者眼球的亮点。
“就比如说现在吧,老百姓最关心的国家大事,就是卧虎山大捷了。
“大家肯定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能赢啊?这是谁指挥的呀?谁立了最大的战功啊?我们斩杀了多少黑鳞军,俘获了多少黑鳞军?黑鳞军的奴隶什么时候拍卖啊?是在吕城拍卖吗?
“这就够出几十,上百页的公告了呀。”
子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竟还能如此操作?但话说回来,凭什么我要写谁家的菜肴好吃呢?”
杨歌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你问到问题的关键了。谁给你钱,你就写谁家的菜肴好吃呗!你在发谁昨晚被老婆打了的公告前,先找那当事人核实一下情况,如果他给你钱,你就不发那篇公告了呗……”
子阙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还真有你的!”
子阙的大笑,引得国主施古和大长老施獬,以及在场之人,纷纷侧目。
施古:“阙儿,你笑什么?是表示赞同大长老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