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施古根本没有理睬施咸。
他深知,对于施咸这样的人,任何的解释和怜悯都是多余的。
所有大臣都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赶紧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仿佛看他一眼都会被牵连一般。
没有任何人为施咸求情。
施香香,暗暗地看着这些人,眼中霎时间燃起熊熊火焰,但只是一瞬之间,她就如其他人一样,不再看施咸一眼。
“我不服!”
施咸在这一刻猛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仿佛是蓄积了全身的气力,又或是侍卫们的一时松懈,总之,他竟奇迹般地突破了侍卫的重围。
他疾步冲向刚才托着托盘的那名奴仆身旁,一把抓起一杯酒,情绪激昂地恳求道:
“施咸恳请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为我主持一个公道!
“施古那老糊涂,竟一味袒护子阙那外人,我心中不服!
“这是刚才子阙从他酒樽中倒出来的,那杯所谓毒酒。
“倘若我饮下此酒,却安然无恙,望各位长辈,能替施咸讨回一个公道!”
言罢,施咸高举酒杯,摆出一副誓要将之饮尽的决绝姿态。
施香香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猛地站起身来,疾步冲向前去,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忧虑与恳求:
“弟弟,你这是何苦呢!?
“倘若你真的饮下这酒,恐怕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们还是去求求二伯,或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蕴含着雄厚玄力的巨手猛然伸出,迅速而有力地将施香香拽了回去。
出手之人,正是国主施古。
他对着施咸,冷声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若执意要喝,那便喝吧!”
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众大臣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轻易发言,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猜测。
这酒中,究竟是否有毒?
倘若酒里真有毒,施咸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远不及先被收监,以待后审来得明智。
毕竟,正如施香香所言,万一国主施古突然念及施卤长老的旧情,心生慈悲,施咸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要是酒里无毒,那狗子又为何会离奇身亡?国主大人根本没有理由要置施咸于死地啊。
而且,就算国主真的想要置施咸于死地,以国主的权势与手段,他肯定有一万种方法拿下施咸,何必选择如此下作的手段?
此刻,子阙的声音悠悠响起,平静而清晰:“施咸兄弟,你似乎拿错了酒杯。
“那杯含有毒酒的,其实是你右手边的第一个杯子。”
真是见了鬼了!
子阙居然如此心细如发,连那酒杯摆放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施咸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暗骂自己疏忽大意,这精心策划的瞒天过海之计,竟然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目光难以置信地锁定在子阙身上,眼中怒火中烧,不甘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刻,他内心的骄傲与自信轰然倒塌,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并非自己能力不足啊,实在是子阙太过狡猾,太过强大。这份认知如同冰冷的刀刃,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
施咸颤抖着手,缓缓端起子阙所指的那杯毒酒,仰天发出一阵苦笑:“爹,并非儿子不努力,只是这仇,我终究是没有办法报了!”
“就让我陪你一起,前往天堂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决绝与无奈,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言罢,施咸毫不犹豫地扬起头,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随即,他缓缓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脸颊,身体僵直地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众大臣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四起,大殿内瞬间嘈杂起来。
“这施咸,竟如此决绝,竟真的饮下了毒酒!”一位大臣惊叹道,语气中满是对施咸行为的震惊与不解。
“哼,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竟敢在国主面前耍这种手段。”另一位大臣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与嘲讽。
“不过,这子阙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识破施咸的计谋。”有人感叹道,对子阙的机智与敏锐表示由衷的佩服。
听着众大臣的议论声声,施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