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进入两浙路,因连日阴雨道路难行,便在常州驻扎下来休整两日。
常州有座着名禅宗寺庙叫天宁寺。
天宁寺始建于唐贞观、永徽年间,开山祖师为金陵牛头山法融禅师,其初仅筑室十余楹,自此开创了天宁寺基业。
历经近五百年,到现在天宁寺规模更加宏达,名气更加响亮。
现今,天宁寺住持僧是觉然禅师,觉然禅师武功高强,佛法高深,是大宋朝德高望重的名僧。
而觉然禅师正是都统制郭文正的师兄,郭文正停下大军,特意前去拜会。
这一天,天气正好放晴。
西门庆和马天顺一左一右陪着郭文正向天宁寺走去。
西门庆大战樊瑞,显露出了高强的武功,深受郭文正喜爱,而马天顺本就是郭文正的爱将,这两人陪同郭文正一起来到了天宁寺。
觉然禅师早已经迎接出来。
师兄弟许多年不见,这一见面不觉都湿了眼眶。
郭文正把西门庆和马天顺介绍给觉然禅师,觉然禅师一一打过招呼。
西门庆见觉然禅师慈眉善目,语气谦虚,便有了三分好感,同时也发现觉然禅师面带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随在觉然禅师身边的僧人亦是如此,西门庆心中觉得奇怪。
郭文正问道:“师兄,你这山门不是叫‘万寿崇宁寺’吗,什么时候改成‘天宁寺’了?”
觉然禅师微微一叹,说道:“去年,政和元年,当今圣上‘教主道君皇帝’诞辰之日被尊为‘天宁节’,天下每个军州都要有一个佛寺改名为‘天宁寺’,故本寺改‘万寿崇宁寺’为‘天宁寺’。”
郭文正沉默不语,自徽宗赵佶继位以来,朝争依然不断,徽宗皇帝由最初的试图平息新旧党争、励精图治、开疆拓土,最终被朝堂新旧两党不断的党争烦不胜烦,不得已寄情绘画书法、园林艺术、道家长生不老之术,致使天下民不聊生,有大乱之相。
“师弟请!”
觉然禅师把郭文正一行让进寺内。
郭文正见寺内僧众行色匆匆,满面严肃,不由得一皱眉,心中疑惑。
觉然直接把郭文正一行三人让到内院,知客僧给西门庆和马天顺端上香茶,郭文正又被觉然单独请入方丈室。
方丈室内只有觉然和郭文正两人。
觉然禅师说道:“郭怀道,郭怀德,我那两个侄儿现在在何处?”
郭文正说道:“两个犬子弃武从文,都在外做一县主官。”
觉然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郭文正见师兄觉然愁眉不展心不在焉,便问道:“师兄,贵寺上下皆形色匆匆,师兄你也愁眉不展,不知所为何事?”
觉然禅师看了郭文正一眼,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不瞒师弟,最近天宁寺确有一桩难事。”
“奥,师兄你且说来听听。”
“本寺罗汉堂前任首座弘云禅师,于今年八月十四日午夜圆寂,八月十五我等在为其超度之时,恰逢血月,不曾想弘云禅师胸前一颗佛珠突然爆裂,化为粉尘融于弘云禅师体内。”
说到此处,觉然禅师身体微颤,脸现痛苦之色,说道:“眨眼间已经圆寂一天时间的弘云突然坐起,双眼血红,然后张开双手向我扑来,弘云虽然内力已无,但力量大的出奇,皮骨坚硬如铁,我们几个长老拼了老命都无法制服他,在打斗过程中,弘云一把扯下一名弟子的胳膊,坐在地上张嘴就啃咬起来,吃完便端坐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声息。”
郭文正听完头皮都炸了起来,心中暗道,竟有此事,人死还能复生,且生而吃人肉。
郭文正捻着自己的胡须,脸色异常凝重,问道:“师兄,现在这弘云如何了?”
“弘云吃了人肉,只要人不靠近其一丈内,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便命人做了几个套锁,远远的抛出套在弘云身上,另外一端牢牢固定住,以防万一。”
觉然喝了口茶,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说道:“弘云就这么一动不动坐了一个月,无论刮风下雨,身体纹丝不动,直到九月十五月圆之夜,弘云突然躁动不安,但因为有套锁困住其身,我们几个老家伙才又制住了他,没有让他挣脱,一刻钟之后,弘云便再次端坐不动了。”
觉然站起身来,在屋中踱了几步,继续说道:“十月十五日夜,亦是如此,而两天后正是十一月十五日,唉!”
郭文正心中暗自思量。
弘云是如何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