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柯摇摆了摆手,示意特助把药拿走,哑着嗓子嘲笑说:“老头又不止我一个儿子,他两个前妻四个儿女,万家何来绝后一说?我看着急的是你吧?”
蒋风花是万千里的第三任妻子,两人相识晚,但情分深。万千里老年得子万柯摇,更是宠得无法无天,蒋风花自不必说,就这么一个儿子,看眼珠子一样一直看到儿子的鬓角都有些斑驳了也没能瞅见孙子孙女,这还不算完,还要听这孽子的冷言冷语,一时间她也有些丧气,服了软说:“当年是妈不该阻拦你俩,可,可,小叶什么都好,但他是个男人啊!就算他能——”
侦探又发了照片过来,万柯摇没什么精神地翻着,问:“他能什么?”
蒋风花嗫喏着嘴,记起和叶青徐的承诺,到底没能讲出个所以然来。万柯摇见状就打算挂电话,那边连忙阻拦:“你别挂!妈还是那句话,你和叶青徐要是能和好,这次我绝不阻拦。”
万柯摇笑了一下,声音里竟有些凄凉:“和好?怎么和好?人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儿子,哪有功夫理我?”
蒋风花却是愣了,举着手机问:“儿子?什么儿子?”
“叶青徐有个二十二岁的儿子,和他长得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说可不可笑,我们分手不过二十二年,他却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还不许我说那孩子是野种,可若不是野——”他话没讲完,便被蒋风花急切打断:“你住嘴!我问你,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什么样?都说了和叶青徐一个样。”
“孩子妈呢?能查到人吗?”
“不知道,我就纳了闷了,这小孩从小跟在父母身边长大,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叶青徐的儿子了?”万柯摇头疼欲裂,没注意到电话对面已经很久没声了。
蒋风花挂了电话,六神无主地摸了摸腿上的老猫,和一旁的老仆人说:“阿翠,你,你听见了?叶青徐有个孩子,会不会是当年他怀得那个?没死?生下来了?”
阿翠心里也有些怀疑,主要是时间上太巧合了:“要不派人去查一下吧?”
“对!对!派人去查,阿贵!阿贵!快去找阿大,让他赶紧去松市查一下情况!”
江小鱼被张庞庞拉着出去午休,两人坐在一家甜品店里点着东西。张庞庞勾着菜单问江小鱼:“这个你不过敏吧?”
江小鱼凑过去看了看,摇摇头说:“过敏原结果显示我只对天南星科过敏严重,所以日常吃食要注意的不多。”
“那就好,就点这些吧。”张庞庞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断掉的小指处肉已经长好了,红红的一块,和自然生长的肯定不一样。
张庞庞看见江小鱼又不吱声地盯着他的手瞅,叹了口气说:“真的不疼了,你咋跟我妈似的,天天呼天喊地搞得是我手断了似的,不就一个小指节嘛。”
他说得轻巧大度,但江小鱼自己知道那有多痛,毕竟他也被断了某个部分。他半垂着眼睑:“这顿我请吧。”
张庞庞瞪大眼,像两颗玻璃珠子安在发面馒头上:“真哒?”
江小鱼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没多少。”干嘛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张庞庞更稀奇了,觉得这话能从对方嘴里听到真是让人吃惊,毕竟以前这人一个馒头都能分两顿吃。不过他也没讲,吸了口果汁说:“时间过得真快,没怎么数呢,这日子就快到中秋了。”
江小鱼听见愣了一下,往常他对于节日其实并无太多概念,反正都是和猫狗一起。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有爸爸了。他红了耳尖,小声说:“我爸爸说中秋带我出去野餐。”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豁,那真不错。松市这个季节正舒服,野餐妙啊,我妈要带着我回老家,我感觉太远了有点不想去。一来一回坐飞机都得一天了,就三天假,欻的一下不就没了?”他摆摆手:“我想让我爸自己过来,反正中秋吗,一家人在一起不就行了。”
江小鱼挖着蛋糕点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
张庞庞也挖着东西,嘴里含含糊糊问:“对了,光听你说你爸,叔叔没说你妈妈的情况吗?”
江小鱼不吱声,就拿勺子戳蛋糕。张庞庞看见了这才惊觉自己的问题失礼,毕竟如果不是真的有原因,怎么会有人在找回孩子后这么久了都不露面呢?他咳了一声:“那啥,我不是故意问得哈,就随口一说……”
“我知道。”江小鱼低声:“我没问过……我爸爸也没主动说。”这话也有这毛病,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