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市门口戛然而止。整个菜市被封锁完毕,江小鱼顾不得打伞,伸手遮着雨丝,跟在金戈身后快步走向案发现场。
警戒线外站着议论纷纷的群众,不难看出他们面上惊恐。
江小鱼一脚踏进店门,当即捂住口鼻。
血腥味和开水烫鸡毛般的恶臭味直冲天灵盖,他几欲作呕又硬生生止住。
而等他看清了店内的惨状,更是如被寒冰侵袭般瞬间僵在当场,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嗅觉已经失灵了。
肉店中央,一个血淋淋的人体被倒挂在大梁上,皮肤被完全剥去,暴露出血肉模糊的肌理,尸体被整齐地劈成两半,内脏撒了一地,宛如一头被开膛破肚的猪。
血液已快沥尽,很缓慢的,还有零星几滴落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了黑红色的血泊。几只苍蝇没被降温打怕,嗡嗡盘旋在尸体上,在肉上产卵。
“去带个口罩!”金戈一掌拍在江小鱼的背上,抵着将他往门口推。
微凉的雨丝扑在面上,江小鱼大大喘了口气,呼得太急他止不住地咳嗽,这才发现刚刚哪里是嗅觉失灵,分明是他憋着一口气差点窒息。
陆挽晖到的早,已在里面采了一轮样,浑身染着血腥味走了出来。看见江小鱼惨白的样儿,他难得没出言嘲讽,而是递给金戈一根烟,又往自己嘴里塞了支,随后将烟盒递向江小鱼,下巴点了一下,含糊道:“来一根?醒醒神。”
江小鱼白着脸摇摇头,刚想说话便被金戈挂了个口罩在脸上:“不行就先回车上。”
陆挽晖蹙眉,半眯着眼吸了口烟,往雨幕中吹去。他竟才发现,一直以来金戈对待江小鱼的样子的确更像是操心的老妈子,不是男男的那种喜欢。
他眉头缓了,说:“你没跟过这种案子,撑不住直说,慢慢来。”
江小鱼的脸本就不大,被口罩一遮就只露着双猫儿瞳般的绿眼,见鬼似的看了好声好气的陆挽晖一眼,跟在金戈身后又走进了店里。
法医在提取生物证据,和一旁的助手口述着需要记录的要点,刑技也在忙着足迹和工具痕迹的采集,江小鱼小心避开划好的区域,来到案台边。
那里摊着一张人皮,非常完整,眼皮上甚至带着粗短的眼睫毛,丝毫未损。
但腹部的皮肤被划开,留下了一个“d”字形状的伤痕。
“这代表了什么?”江小鱼心中猜测,姓氏的首字母?还是什么?
金戈啧了一声,“谁知道呢?”他指着缩在角落里的一团身影说:“去做问询,把证词记录一下。”
江小鱼点点头,走上前去蹲下身拍了拍那身影的肩膀。
身影是肉店的小工,也是最先发现现场的人。他瘫坐在地上,胃中吐空了再也不能吐出东西,脸色差到不行,看着被吓木了。
被江小鱼拍了,他猛地一抖,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慌乱地四下张望。看清来人是警察时,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身体仍在不住地颤抖。
“警、警官……我、我能走了吗?”店员的牙齿打着颤,声音也在发抖,“我、我想回家……”
江小鱼低声安抚着他的情绪:“我带你出去歇会吧。”
小工年纪不大,跟在江小鱼身后哆哆嗦嗦地往警车上走。
“擦擦水。”江小鱼拿了个毛巾递给他,自己也擦着被雨打湿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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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工的年纪不大,缓过神后便开始回复江小鱼的问题。江小鱼一边记录一边观察着他,开口问:“你脸颊这边是怎么了?”
挺深的几道像是抓痕一样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看起来有段日子了。
小工下意识地捂住了那里,言辞有些含糊:“没什么,被猫挠了一下。”
一直忙到接近中午,警方才陆陆续续地完成了必要的程序,纷纷赶回公安局。
江小鱼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张庞庞捧着餐盘挤过来说:“你早上去跟那个剥皮案啦?听他们说现场可惨了,吐了好几个。可惜我早上去给老头抓猫去了,没赶上趟。”
江小鱼对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无语,给他拿了个桂花酥:“不是说你也被分去跟了个凶杀案吗?怎么会跑出去做微案?”
微案就是办案处平日里最常管得那类事情,抓猫救狗,驱赶野生动物之类的。
张庞庞咬了口桂花酥,酥皮往下掉得邋遢:“害,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刑侦那边配合多费劲。一个个眼高于顶的,觉得我没用呗。”他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