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秒,他闪身就起,目标瞄准江小鱼手中的枪。江小鱼从未觉得自己的反应如此灵敏过,变形人的天赋发挥作用,他飞身一脚直接将吴泊踹倒在地。
若亱莲在此,便会发现江小鱼这动作和他上次踹吴西岭时一模一样。
吴泊哀嚎一声摔倒在斑鬣狗的身边,剧烈动作后的江小鱼心脏噗通直跳。他咽下口水,握枪再度靠近,见吴泊已经丧失了行动力气,这才上前用膝盖压在他的背部,掏出手铐将他制服:“吴泊,你被捕了。”
金戈仍旧被陆挽晖控制着,半侧着脸对着这里。
轮到他笑了。
他笑得那样大声,笑得那样畅快,动作大到压着他的陆挽晖身子都微微颤抖。
“吴!泊!”他一字一句咬牙道:“我要看国家如何惩治你!我要看法律如何制裁你!我要给金铃和华月明烧纸,让她们早早在黄泉路上等着吃你!”
他说着说着眼角有泪淌下去,他癫狂的大笑,他无比的狼狈。可笑着笑着,他也笑不出来了。是大仇得报后的松懈,也是逝者再也不复存在的茫然。
处理完现场的警员纷纷持枪赶来,夜场的霓虹在眼前闪烁,金戈的眼前一阵阵地发白。慢镜头一般,他深深呼吸,在陆挽晖急切地呼喊中闭起眼睛。
惊蛰,虫鸣复苏。
冬天披着凉衣彻底离去,空气中有了属于春的味道。
窗外的梅树开得热闹,不知从哪来的黄鹂鸟落在枝头叽叽喳喳。
金戈看着病房里的一行人,只觉自己十分地想要抽烟。
“江小鱼!”他喊。
江小鱼捧着花瓶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直身问:“干什么?”
金戈瞥了人群一眼,压着嗓子挤出话来:“你把他们带回去!”
江小鱼一家那么多人,还有一行过来探病的警员,满满当当挤了一个房间。
江小鱼扁嘴:“带不走的,爸爸说中午要请他们吃饭的。”
金戈急了:“吃什么饭?!不上班啊?快带他们一起滚!”
“探病当然要招待啊,我爸爸还帮你暂收了礼钱呢。”
“啥?!”
亱莲离了交谈的人群走过来揽住江小鱼的腰肢,风度翩翩,却让金戈觉得装逼。
“金警官不要激动,医生说你的伤要静养。”
金戈在被下的手指互搓着想要吸烟,不怎么真心地回着这权贵子弟:“麻烦你担心了哈。”可静了几秒,他又认真地对着亱莲说了一句谢谢。
他刚醒没多久,从江小鱼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
陆风烟埋伏多年却没机会下手,直到得到了亱家的帮助。
亱莲弯起眼睛:“不必言谢。”他倒不是为了什么惩恶扬善,只是单纯见不得江小鱼难过。
既然江小鱼这么在乎这个师父,那便帮金戈一把吧,也可以试探亱冬青的态度。
事情如他所料,亱冬青点头应许了,于是才有了保护伞的倒台。
亱莲捏了捏江小鱼的腰侧,在小孩红着脸喊痒时哄道:“带着同事们去饭店里聊吧,让金警官好好休息。”
这群年轻的警员精力强,实在呱噪,江小鱼觉得亱莲讲得有道理,便走到万柯摇的身边拉拉人的衣角。
万柯摇示意,一手揽着小孩的肩膀一边笑道:“走,我请你们吃饭,位置随便选啊。”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来,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走。
安静下来后,金戈又觉得又过于安静了。这时他听亱莲说:“您可以在院中休息到康复,待您伤好,所做之事依旧会被追责。”
金戈很平静地接受事实:“我知道。”他钓鱼执法多起案件,为黄鹂提供帮助,他早已有所觉悟。
亱莲说:“亱家虽可运作,可牢狱之灾也不能免。只是日头不会太长,往后您也无法再从事警察工作了。”
金戈说:“我知道的。”
大仇得报,他的心中却有一丝失意和茫然。
亱莲掏出手机看了眼,紧接着礼貌道:“小鱼找我,我便告辞了。”
金戈回过神:“好,那你去吧,麻烦你了。”
人全部退了,留下他一个。金戈的肚皮咕咕响了几声,他默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小臭猫崽子,也不知道给我丢点吃的。”
“给你带了槐城的包子。”
有声同步响起,盖住了他的话。他抬起头,见陆风烟笑着站在那边,眼角的细纹带着些岁月的痕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