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冷嗤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跨进电梯。
房间中,林总交给保镖处理,周霖将外套披在初筝身上,揽着她一路到了楼下大堂。
初筝还沉浸在后怕中,身体不住颤抖着。
看着她这个样子,周霖微叹一声,可视线扫过她胸前崩开的衬衫扣子,眉头顿时一皱。
乍泄的春光和脖子上尚未散去的淤青,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察觉到周围频繁投来的试探视线,周霖立刻矮下身子,快速将披在初筝身上的外套扣子扣好,视线始终凝在她的脸上。
“是靳衍?”
初筝眼眶发热,却还是避开了周霖的手,轻声道:“……不是。”
周霖见状,语气有些急切:“初筝,我早说过了,如果你在靳氏干的不开心,可以随时来我身边,我——”
他忽然止住话头。
当年他送了初筝出国,又亲眼见初筝在拒绝了靳家的资助后,在国外是如何艰难生存。
他想帮她,可除了学费,她一分都不要。
尤其是在回国后,除了每个月按时打入卡中的钱,初筝连一杯咖啡的时间,都不给他。
周霖知道,她是想和靳家脱离关系,将当年的事彻底忘掉,也包括他这个……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周大哥,今晚的事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初筝说着,起身想要将外套拿下来。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早不知所踪。
她犹豫了一下后,改口道:“外套我先穿走了,等洗干净了还给你。”
周霖本想说不用了,可转念一想,到时她还外套,总得跟他见个面吧。
心里顿时一松,周霖点了点头,“外套的事不着急,我先送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地,一个冷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脱掉。”
初筝眉头一拧。
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正是刚才要将她推入深渊的那个男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周霖的衣服攥得死紧,梗着脖子倔强十足。
她是躲着他,尽量迁就他。
可不代表,她就是一个没有一点情绪的木头!
见初筝依旧没有动作,靳衍本就寒意十足的脸顿时黑了几分。
他快步走到初筝身旁,粗暴地将她身上那件男士西装扯开,然后朝后一扔。
周霖接住自己的衣服,面色也冷了下来:“靳衍,你闹够了吗?”
他本来不想和靳衍起正面冲突的,生怕自己多说一句,便会让靳衍更生气一分。
那样,日后受罪的还是初筝。
可现在,初筝狼狈成这样,他实在忍不住。
靳衍挑衅地笑了一声,他转过身,在周霖愤怒的视线中,一把揽住了初筝的肩头,将她拽入了怀里。
“怎么?生气了?看到现在抱着她的人我,你也会生气?”
他眼底搅弄着几乎要将人撕碎的风暴,每一个字都在提醒周霖当年的事。
听出靳衍的言外之意,周霖目光闪了闪,他知道,当年那件事,对于靳衍来说,他和初筝都是罪人。
周霖本想再说什么,可被初筝用眼神制止住。
他无奈地骂了句脏话,初筝啊初筝,那么大的事,你还真打算瞒靳衍一辈子吗?
可看初筝这样子,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是“是”。
这傻子。
周霖憋得额头青筋直跳,这样子轻易取悦了靳衍。
靳衍勾了勾唇角,拖着怀中的人离开了酒店。
上了车。
初筝安静的坐在后车座上,没有表情的脸上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娃娃。
“周霖已经走了,你再摆出这副可怜的样子,也没有人会替你出头。”
初筝没说话,苦笑了一下,脸色惨白。
看她这样子,靳衍便觉得心中一阵烦躁,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夜风卷着初夏的凉风,灌入车厢内。
初筝头发早在挣扎的时候弄乱了,被风一吹,四处飘扬着。
她是个很念旧的人,洗发水的牌子常年不变。
熟悉的味道传入鼻中的瞬间,靳衍握着方向盘的手倏然一紧,手背青筋崩了出来。
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忽然开口。
“靳衍,今晚你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