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着自己曾经的所见所闻,新奇得要命。
他已经准备好步入新生活了。
可他不知道李通对他的感情是假的,他在意的孩子也是假的。
“唉。”丹琼雅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丹烈问她。
“叹气叹出来会舒服很多。”丹琼雅开始喝汤。
“这样啊。”丹烈语气很温和,“那琼雅明天要吃什么呢?我也会做饭的。”
“吃肘子。”丹琼雅高声道。
看看丹烈现在小心翼翼的样子,等他失去一切的时候该多恍惚啊。
“唉。”丹琼雅又叹气了。
别做修士,做人吧
丹烈确实有点像丹赋圣。
当丹琼雅穿上新的衣裙时,她更确信这点了。
丹琼雅的衣服是丹烈亲手缝出来的,针脚有些乱,不过乍一看还行。
“喜欢吗?”丹烈蹲下身搓搓手。
“很喜欢!很漂亮。”丹琼雅说完之后又问丹烈自己能不能拥有一个配对的玩具。
丹烈立刻表示可以,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他很享受被需要的感觉。
丹琼雅更加受不了了。
其实丹烈和丹赋圣长得没有一处相像的,可丹烈习惯性地去模仿丹赋圣的表情动作,有时候看着就跟请神上身似的。
而丹赋圣也有过这样一个时期。
丹赋圣刚开始养晨归的时候也跟养娃娃似的,学做饭,学做衣。
那时候丹赋圣才刚开始修行,他裁出来的衣服比丹烈更丑,那丑衣服的原料还是丹赋圣从应忘忧洞府里偷的鲛纱,丑衣服上的绣线都是丹赋圣拆了应忘忧的衣服弄出来的。
当时他们师门里最有钱的就是龙女应忘忧,丹赋圣想要给自己师弟最好的东西,尽管这好东西的相当一大部分是他从师姐洞府里顺的。
那时丹赋圣也是捧着丑衣服,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期望能从她这儿得到一个好的评价。
扮演丹琼雅的应忘忧不自觉把面前这个高兴得小心翼翼的丹烈幻视成了自己的二师弟。
他们也的确过于相似了,丹琼雅甚至怀疑丹赋圣当年如果有哪个心魔走不出去,是不是也会是这副模样?
丹赋圣……也对晨归起过杀心啊。
丹琼雅伸手摁住了自己的胸口,她在心悸,在后怕。
她和丹赋圣不是纯粹的师姐弟关系,丹赋圣是她养大的,当年最先开始折腾的是她,可她压根不敢把丹赋圣给拉进来。
她是真怕自己这个师弟出事。
而类似的悲剧似乎要在自己面前上演了。
【哎哟!师弟!我快难受死了!】应忘忧给丹赋圣传音。
丹赋圣知道应忘忧是什么意思:【别给我共享视觉,我怕我受不了。】
应忘忧:【啊?你怕你受不了?那我呢?你不怕我受不了吗?】
【好师姐,他只是像我,他不是我。】丹赋圣完全不想看丹烈如今虚假的幸福,【这点你能分得清的。】
【虽然我觉得他特别该死,我觉得他现在最好就暴毙,但他确实是我带大的,也的确是我养的第二个孩子。】丹赋圣怕自己心软,尽管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不认为自己的心软会影响到计划,可万一呢?
丹赋圣现在绝对不能过多地了解丹烈的脆弱:【师姐你别跟我念叨他的苦衷,不然回头我捅他的时候容易手抖,后患无穷。】
应忘忧再次叹息:【我好歹是个养过小孩的家长。】
【师姐,你养的孩子健健康康,我养的孩子千奇百怪。】丹赋圣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身体里能多个开关,开关一按就能彻底改变自己对对方的态度。
爱和恨简单一点多舒服。
可绝大多数时候,爱恨就像抱在一起下油锅的油条,不,可能比油条更麻烦一些。
情感在大多数时候左右不了丹赋圣的抉择,可这并不能代表它们不存在。
丹赋圣无比厌恶丹烈,他讨厌这个自作主张的孩子,讨厌他的所作所为,讨厌他像个乞丐一样去乞求他人的感情。
丹赋圣比谁都知道丹烈的问题是源自丹烈自己的家庭。
可他每当想到这里,丹赋圣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年我对他更有耐心,去引导他,他是不是就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说到底,人不是不能被改变的。
家庭是摆在那里,无法更改的过去,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