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点了几下:“画。”
…望宁在教他画符箓?
容瑟手中的毛毫停顿一下,朝着他落指的地方一一勾画过去。
最后一笔落下,容瑟利落收笔,看着符箓上完整的纹络,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
…望宁居然懂阵法!
前世直到他被逐出宗门,他不曾得望宁半点指导,今生望宁却指导他绘阵法符箓,容瑟一时分辨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仔细地看着书案上的符箓,与他预想勾勒的阵法不同,短短几笔,阵法的布局发生改变,俨然变成一种新的阵法。
容瑟以目勾画阵法的纹络,正在回想是什么类型的阵法,望宁抽出一缕灵力划破食指指腹,滴上一滴血在符箓上。
血融进符箓,上面的纹络闪过一阵流光,一缕缕流光如同活过来一般,钻进容瑟的身体里。
“……!……”
容瑟全身犹如烈火灼烧,眼前阵阵发黑。
骨节分明的指节死死抓住书案边沿,修长的身躯在剧痛之下往前倾去,渐渐伏趴在书案上。
望宁神情始终保持平静,大掌扣住青年劲瘦的腰肢,搂起青年走向床榻。
“留踪阵。”
顾名思义,是一种追踪阵法,通过阵法追踪目标的踪迹。
望宁没有任何情绪的平淡嗓音响在房中,容瑟听得断断续续:“阵中的精血会与本尊原本留在你身上的灵识相融合,从而与本尊的神识相连。”
通过阵法,望宁要知道容瑟的踪迹,不过是动一动念头的事。
换一种说法,从今以后,容瑟无论在什么地方,望宁都了如指掌。
容瑟紧咬着唇,说不出来话,蜂拥而上的疼痛搅和得他的思绪一片混乱。
禁锢在腰上的力度让他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望宁带着他来到榻边。
“本尊的灵识在你身上留存时间太长,与你的灵识融在一处,精血要与灵识融合,无异于是将灵识从你体内剥离出来,有些痛,忍一忍。”
容瑟纤长手指抓着男人结实的手臂,急促的喘‖息带着细碎伶仃的颤音。
他当然清楚有多痛。
望宁放在他身上的灵识,在他筑基之前是一种保护,前世颜离山在颜昭昭的怂恿下要废除他的修为,正是望宁生生从他体内抽出了灵识,疼痛的程度不亚于碾碎丹田。
容瑟紧敛的双眸中一片冷然,沁透着点点的恨意,维持着脑海里一丁点儿的清醒。
“弟子…不愿意。”作为阵修,他可以容忍对自身纹身结阵。
但是其他人不行,望宁同样不例外。
容瑟抖着声,清凌凌的声线雾蒙蒙的,周身全是清雅的竹香:“请师尊…收回…阵法。”
望宁垂眼,手不可撼动地禁锢着青年的腰肢,眼神还是一样平静,似完全没听到容瑟说的话。
显而易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灵识上的疼痛如同跗骨,容瑟昏昏沉沉的,等他神智清醒一些,人正躺在榻上。
沉沉的夜幕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明明灭灭的月辉透过窗照向床榻。
容瑟撩开长长的衣袖,看向细致如玉的手臂,上面没有半点纹身纹络。
结在人体内的阵法不该是要根据脉络筋肉纹绘的么,望宁怎么仅通过符箓就能…?
难不成望宁真的强大到连不熟练的阵法,都凌驾三界之上吗?
容瑟放下手,微一抬眼便对上一双深黑的眼眸。
望宁微压着眼,紧紧盯着他,薄锦被滑到腰际,单薄的亵衣包裹着男人精壮的身躯,沟壑分明的胸膛,条纹清晰而坚硬。
具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将他密密麻麻包裹,锦被下他的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难以言喻的温热触感从背部源源不断传来。
容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将眸光移向别处,下意识支撑起身体,往榻外挪去,逃避开望宁威压的压迫。
下一刻,环在腰上的大手用力,捞回他的腰肢固定,健硕的胸膛严丝合缝贴合他的后背,即便想要远离亦没办法移动。
“老实些。”望宁眼神幽暗如深井,令人心中不自觉一颤。
容瑟忍着腹内翻腾的反恶,安静地半阖下眼,姝丽面容如同一幅秾嫣的画卷。
哪怕一动不动,亦勾的人心思浮动,意动神摇。
—
灵识上的余痛在身体各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