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远处漆黑如墨的天空, 浑身肌肉紧绷, 手臂紧紧绞握,花灯细长的吊杆应声而断。
咔嚓——
时云回转过头,漆黑的眼珠像是暗不见底的深渊, 明明里面没有任何波澜,温玉心头却止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好似被深渊里爬出来的怪物摄住了神经, 僵立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时云一个凡人,怎么会…有这么骇人的气势?
“他是谁?”时云一字一句问,粗噶的音质没有一点起伏。
温玉回过神来,一脸震惊道:“你不知…哦对,你的眼里只看得到师兄,其他的人事物全都不关心。”
按时云的性子来说,不认得仙尊不足为奇。
时云沉默地盯着她,执拗的等着一个答案。
温玉头疼的轻叹出一口气,解释道:“望宁仙尊,修真界第一人,是师兄的师尊,算你…半个师祖。”
最后半句话,温玉说的有些心虚,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仙尊攀关系。
“师、祖。”时云拳头紧握,断裂的吊杆戳进掌心肉里,鲜血一滴滴流淌下。
温玉眼皮狠狠一跳:“你想干什么?”
时云似感觉不到痛一般,低垂下头,交错树影遮住他狰狞凶狠的面孔,无人窥见的阴影之下是浓烈到惊心的杀意。
他想屠师祖。
想…杀了望宁。
—
守山大阵在望宁面前形同虚设,他如履平地一般,抱着容瑟进入季云宗。
主殿的烛火点亮着,颜离山负手站在殿门口,端正威仪的脸上隐现几分担忧——在担心颜昭昭。
两人从主殿上空掠过之际,颜离山似有所感,抬头看向高空,什么都没看见。
望宁带着容瑟径直回到庭霜院,院外白梅飘零,四季不败。
清寒的冷香侵入肺腑,容瑟生生打了个寒颤,下垂手臂上萦绕的血腥气,混杂进梅香之中。
院中烛火通明,火光交错,摇曳一地。
望宁大步坐到玉榻沿上,大掌扣住怀中人的腰,将人牢牢锁在身前,低沉的嗓音冰冷到极致。
“又自伤。”
他利落的紧扣住青年的手腕,微用力往上翻起,遍布着薄茧的指腹顺着对方纤瘦的腕骨往前滑动。
骨节分明的宽大掌心贴上血淋淋的手背,一点点收拢指节,指尖一分不偏差地落在皮肉翻起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