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般。
“大师兄。”带路的弟子做足表面功夫,恭敬向青年行礼。
青年步履一顿,侧过脸来扫了一眼,姝丽的面庞上,半垂的眼睫像两把精致的小扇。
全场鸦雀无声,仅隐约有不少人的喘气声变得粗重了一些。
目送青年的背影消失,带路的季云宗弟子回过神道:“大师兄报名了!?”
齐牧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一扫前一刻的沮丧:“真的?”
弟子指着容瑟走过来的方向,娓娓解释道:“若是猜的不错,师兄是刚从内务堂出来,他手中的绿令牌正是报名的证明。”
齐牧兴奋得几乎要原地跳起来:“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能在宗门大比上看到容仙友?!”
弟子颔首不语,看着齐牧的眼里有几分意味不明。
看容瑟?
看他第二轮被刷下来吗?
他倒是要看看,当容瑟在第二轮被刷下来,齐牧是个什么模样,还会不会这么崇拜容瑟。
盛宴
霞光刺破云雾, 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容瑟不紧不慢地往庭霜院走,令牌上凸出的纹络硌着指腹,衬着他白皙的指节又显晶莹剔透几分。
重新得到宗门大比的令牌,他的心境出乎意料的平和。
识海里的神识冷不丁道:“难得你的识海一片平稳。”
毕竟自从他寄存识海, 容瑟的识海鲜有安和的时候。
容瑟眼睑半垂, 眼底闪过一道粼粼波光, 纤长浓密的睫羽遮住他的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回道:“大概是…好事将近。”
他即将要离开季云宗, 离开前世拉他入地狱的深渊。
他将得到解脱。
他将无拘无束。
他将余生自由。
可不正是天大的好事么?
神识看不到外界, 不知发生何事,沉默片刻道:“恭喜。”
容瑟抚着令牌,垂眸不语,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
缓步走进庭霜院,望宁正立在窗柩前,周身灵气萦绕, 周遭的空气似都稀薄几分。
“师尊。”容瑟语气清淡如水,越过望宁走向书案,继续勾画符箓。
执着朱砂毛毫的手白皙无瑕, 宛如冷玉雕琢一般,安静地一笔一划勾勒,目光沉静专注,白玉似的脸庞在阳光下愈发惊心动魄。
望宁微侧压下眼, 一寸寸扫过青年细窄的腰身, 定格在佩吊的翠绿欲滴的令牌上,半张脸陷在窗外的光影之中,看不清神色。
—
季云宗前殿热闹喧嚣, 庭霜院一如既往地冷清。
不必忙前忙后主持大比,容瑟前所未有的轻松, 规矩待在院中。
随着大比的接近,他的心境愈发波澜不起,连半夜惊厥而醒的次数都变得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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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苍穹之上,云海翻腾,薄光穿过参差的云层,投落下斑驳的光影。
季云宗上下人影重重,参与宗门大比的弟子陆陆续续赶往前殿,个个精神抖擞。
仙门百家端坐殿中,静候着大比开始。
“不愧是季云宗,当真是人才济济啊。”苍山门的掌门抚着下颌上的胡须,眼中是掩不住的艳羡。
殿外的弟子随便拎一个出来,天资放在其他仙门,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玄风仙门的门主含着笑附和:“修真界有季云宗,安矣。”
坐在门主旁侧的向行天不轻不重地冷哼:“确实,有些个仙门是比不上的,是吧,夏侯宗主?”
夏侯理端正着脸,没有应话,云渺宗元气大损,大不如前,以前或许与季云宗有一比之力,现在却是望尘莫及。
不过,好歹是一宗之主,断没有被小辈踩在头上的道理。
夏侯理斜视玄风门主一眼,醇厚的嗓音不怒自威:“云渺宗如何,劳烦你操心。不过,玄风仙门倒是愈发没落不济,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都往外带,不怕在颜宗主面前丢了颜面。”
“你!”向行天表情骤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精彩纷呈。
玄风门主眼睛微眯,笑眯眯地盯着夏侯理片刻,斜吔了向行天一眼:“夏侯宗主教训的是,还不向夏侯宗主道歉。”
向行天面色僵硬,紧咬着牙与门主对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躬身道歉。
夏侯理目不斜视,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气的向行天五官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