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寸步。需要什么直接用传音石告诉我,我找人给你送过来。”
时云深黑的眼睛偏移,隔着温玉望向紧闭的房门,目光炙热,像是要穿透门扉看到里面的人。
温玉侧身,让时云过去。
盯着他强壮的背影,温玉脸上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邵岩,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时云与仙尊是什么关系?”
温玉翻找着今生关于时云的记忆,颜离山曾亲口所言,时云是仙尊安排在师兄身边的。
以望宁的眼界,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另眼相看,她是不信的。
邵岩摸着胡须回想:“不知。”
他当初看中时云,是看中他稀有的体质,想着带回宗门培养,不能成修士,亦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至于浪费一身天赋,流落街头,疾疾而终。
至于望宁与时云有什么关联,他属实并不清楚。
看邵岩的神情不像是说谎,温玉堪堪止住话头,不再询问。
反正从她今生的记忆来看,时云对师兄没有坏心,暂时留他在师兄身边,应当无甚大碍。
—
副峰处处有禁制,时云并没有听到温玉师徒的谈话。
他顶着一身的大块头肌肉,轻手轻脚走到榻前,直勾勾地盯着榻上的青年,黑甸甸的眸子里翻滚着潮涌。
自从跟着容瑟回到季云宗,他与容瑟聚少离多,三年多里,大多时候连面都见不着。
他不想给容瑟添麻烦,在外门的日子里处处隐忍退让,若非是有容瑟在宗门里,他早已经撒手离开。
时云长满厚茧的粗糙大掌不受控地抬起,瞥到手上沾着的干涸血迹、泥土,又停在虚空中,缓缓收回来。
他盘腿在榻边的地面上坐下,扯着一片还算干净的衣角擦手,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昏迷中的容瑟,似怎么都看不够。
时云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夕阳西坠,晚霞布满天空,灿烂余晖将大地上的万物镀上一层金黄之色。
几缕晚霞光爬上窗台,映照在榻上青年长长的眼睫上,细细密密如同扇子一般,轻轻地颤动几下,缓缓地展开。
敛在纤长睫羽下的清浅眼眸,蒙着层淡淡的水雾,似漫在冰雪里的黑曜石,清泠泠的。
“……”
容瑟望着陌生的榻顶,意识像是被迷雾笼罩着,隔着一层薄纱,思维有些朦胧不清。
他不是在庭霜院吗?
刚从长时间的昏迷中苏醒,他的身体还有些无力,容瑟手臂撑着床榻,要坐起身来,一双大手先一步稳稳扶住他的肩膀。
大掌是古铜色的,粗大的指节上布满大小不一的伤口,好似被人用力擦拭过,结痂的伤口泛着红,隐隐渗出一些血迹。
容瑟微微扬起白皙的脸庞,清冽的音质带着几分沙哑:“…时云?”
时云怎么会在他身边?
离开
时云健硕的身躯伏低, 大掌包裹住他瘦削的肩头,英挺面孔上伤痕累累。
容瑟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神,仿佛望入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
自从在三年多前,温玉邀请他与时云一起去山下看花灯, 他再也没见过时云, 宗门大比时去青竹院告别, 时云亦不在。
几年不见, 时云长得又比之前健壮, 外门弟子的粗布衣衫被硕大的肌肉撑得满满当当,布料紧紧绷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撑破衣衫。
皮肤变成深古铜色,肌肉上面沁着一层汗水,油光水滑的,属于男性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躯体如同一座山一样, 明明是个凡人,却浑身透出沉重的压迫感。
颜离山伏罪死亡,时云是颜离山的人, 不躲避着他,怎么还往他身边凑?
容瑟脑子里有些混乱,他纤长的眉头微微皱起,如溪水似的嗓音清泠泠, 拒人于千里之外:“放开。”
时云定定地注视他几息, 缓缓缩回手,往榻侧避让开一些,直挺挺站在榻前, 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落在他的脸上。
容瑟无心去理会他炙热的目光,浓密卷翘的眼睫微微阖下, 慢慢的捋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
他用吸魂大阵吞噬幽冥,被望宁抱回庭霜院。
温玉不知怎的恢复前世记忆,来找他谈话,大哭了一场。
温玉离开庭霜院,没多久又返回来,端着一碟…雪糕酥!
对。
雪糕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