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说:“太子有话要和您说,请国舅移步。”
狐突看他,是太傅杜原款。恍惚中忘了他已经死了,问:“太子在哪里?”
原款指着后面的大车说:“这就是太子的车了!”
狐突就跟着到了车前。看见太子申生戴着冠缨佩着剑,就像生前一样,让驾车的人下来引狐突上车,对他说:“国舅也想念申生吗?”
狐突流泪回答说:“太子的冤屈,路上的人,没有不悲伤流泪的。我是什么人,能不想念吗?”
申生说:“上帝可怜我仁孝,已经任命我为乔山的主了。夷吾对贾君无礼,我讨厌他不干净,想拒绝给他下葬,又怕违背众人的意思就罢了。现在秦君很贤明,我想把晋国给秦国,让秦国人供奉我的祭祀,舅舅觉得怎么样?”
狐突回答说:“太子虽然讨厌晋国国君,但百姓有什么罪呢?而且晋国的先君有什么罪呢?太子舍弃同姓的人而向异姓的人求食,恐怕违背仁孝的品德啊。”
申生说:“舅舅说得对,但是我已经向上帝上奏了。现在要再上奏,舅舅暂且留七天,新城的西边有个巫师,我会托他来回复舅舅的!”
杜原款在车下喊:“国舅可以告别了。”
拉着狐突下车,狐突失足跌倒在地上,车马一下子都不见了,狐突发现自己躺在新城外的馆舍里。心中大惊,问左右的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左右的人说:“国舅祭奠结束后,焚烧祝词祭神,忽然倒在席子上,叫不醒,我们把您扶到车里,载到这里休息,现在幸好没事!”
狐突心里知道是梦,暗暗觉得奇怪,不跟别人说,只推说生病,留在车外的馆舍里。
到了第七天未申之交的时候,门人报告:“有城西的巫师求见。” 狐突命令召进来,预先让左右的人退下等着。
巫师进来见了狐突,自己说:“一向能和鬼神通话,现在有乔山主,是晋国的故太子申生,托我传话给国舅:‘现在已经再次上奏上帝,只是羞辱他的身体,杀了他的后代,来表示惩罚他的罪过而已,不会危害晋国。’”
狐突假装不知道,问:“惩罚的,是谁的罪过?”
巫师说:“太子只是让我传话这样说,我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事。”
狐突命令左右的人用金帛酬谢巫师,告诫他不要乱说。巫师叩谢后离开了。
狐突回到晋国,私下和丕郑父的儿子丕豹说了这件事。丕豹说:“国君的举动乖张,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拥有晋国的,大概是重耳吧?”
正说着,门人来报:“丕大夫出使秦国已经回来了,现在在朝廷复命。”
两人于是各自分别回家。
却说丕郑父和秦国大夫冷至,带着几车礼物,到晋国回访,走到绛城郊外,忽然听说了诛杀里克的消息。郑父心里疑虑,想转回秦国,再商量商量,又想到儿子丕豹在绛城,“我一走,肯定会连累豹。” 因此去留两难,犹豫不决,恰好遇到大夫共华在郊外,就邀请他见面。郑父询问里克的缘由,共华一一叙述了。郑父说:“我现在还能进城吗?”
共华说:“和里克共事的人还很多,像我也在其中,现在只杀了里克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波及,何况您出使秦国,如果装作不知道就行了,要是害怕而不进城,就是自己承认有罪了。”
郑父听从了他的话,就催车进城,郑父先复命完毕,引进冷至朝见,呈上国书礼物,惠公打开信看。信上大概说:
晋国、秦国是甥舅之国,晋国的土地,就像秦国的土地一样,各位大夫也都忠于自己的国家。我怎么敢说一定得地,来伤害各位大夫的义气,只是我有边境的事,想和吕、郤二位大夫当面商议。希望他们能尽快来,来满足我的期望。
信的末尾又有一行字:“原地券归还。”
惠公是个见识短浅的人,看见礼物丰厚,又交还地券,心里很高兴,就想派吕饴甥、郤芮去回复秦国。
郤芮私下对饴甥说:“秦国使者来,不是好意,他们礼物重话说得好听,大概是引诱我们,我们要是去了,肯定会被他们劫持来要地。”
饴甥说:“我也料到秦国对晋国的友好,不会到这个地步,这一定是丕郑父听说里克被杀,自己害怕不免于难,和秦国一起谋划这个事,想让秦国人杀了我们然后作乱罢了。”
郤芮说:“郑父和里克,是同功一体的人,里克被杀,郑父怎么能不害怕?您的猜测是对的,现在群臣大半是里克、丕郑父的党羽,如果郑父有阴谋,肯定还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