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死亡时间也是依靠痕检部门推算出来的。
现在,这个真正的时间,就要靠董昱他们去调查了。
半小时后,陆婉脱掉口罩和手套走出房间说:“董队长,法医这边事情完成了。”
“去给他录个口供吧。”董昱指着门口的一个抱头痛哭的男子。
窦芷晴的老公——吕轩。
董昱就跟他见过一面,只知道他是从医的,但是好像不是在大医院里面,之前听窦志城提起过,是在社区门诊上班的。
陆婉熟练掏出录音笔,拿出警服腰包里面的本子:“你好,我是南城分局的刑警,请问你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吕轩哽咽说道:“我今天都在上班,上午在外面,给街道幼儿园给小孩子体检,下午的时候就在单位开会了”
“有对应的人证吗?”陆婉追问。
房间内,门框,门把手,沙发,茶几,凡是有可能的被触碰到地方,痕检部门上上下下都听着陈恩妤的指令,统统被磁粉刷的黑乎乎一片。
陈恩妤冷静指挥说道:“已经提取的到指纹迅速送到技术室。”
“明白,陈主任。”
天色渐黑,楼下围观的人群仍没有散去,尸体被抬下来的时候,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举着手机,开着闪光灯
抬着尸体的民警和被包裹在袋子里的窦芷晴就这样,被大家议论着,不尊重的拍照,录像
刚走下楼梯的董昱把胸口的执法记录仪摘下,按下按钮,确保红灯不再闪烁,又按下了另外一个按钮。
这是用来关闭声音的。
执法记录仪,关掉了视频,依旧可以录制声音。
而这件事情,董昱没有告知过凌弈,所以他并不知情。
董昱越过抬着尸体的民警,大声喊道:“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南城分局现在要封锁现场,这里是我们的案发现场,你们所有的录像都很有可能暴露线索,让凶手逍遥法外!我以刑侦支队中队长的身份。”
“命令你们,全部收起手机,不允许再拍照,录像。”
话音落下,人群散开不少,董昱示意刑警封锁现场,在这里值班。
“万法医,坐我的车吧?”
万博华被董昱拦住,疑惑的看着他。
“有些关于凌弈的事情,想问问你。”
窦芷晴的父母在陆婉的陪同下乘坐警车离开,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刺破夜幕,一路朝着南城分局传去——
而此刻,银色路虎车内,万博华抽完最后一口烟看着主驾驶的人:“董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弈没明确跟我说,但是我也能猜出来,无中生友这种独属于东方血统的聊天方式。”董昱视线盯着行车记录仪说:“他肯定知道我能明白。”
“我只能说,不知情。”万博华关上车窗。
半响后,安静的车内,他才缓缓开口道:“他妈妈是我同学,当年那真是校花级别的存在,我跟很多男学生一样,喜欢她,一直喜欢她所以当凌弈来找我的时候,只是跟我说想求个助手的身份,至于他想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会追问。”
万博华没打算告知董昱关于十五年前的事情,他大概能猜出凌弈想干什么。
——让那个在正义的审判后,被判有期徒刑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或者说是得到凌弈想要的那个惩罚。
怎么做?万博华的确不知情。
董昱问:“凌弈不仅会解剖,还是很有经验的法医对吧?”
“是,他很优秀,在国外毕业之后,就参与了很多案子,只是”万博华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只是,我以为他不会选择法医了。”
“为什么?”
“因为他的妈妈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法医,在15年前就是了。”万博华说:“董昱,你应该明白那个年代,一个女性考上大学比我们这些男人困难的太多了,大部分十几岁就结婚生子了,而凌弈的妈妈不仅做到了,还选择了这份工作。”
法医,女法医,别说15年前了。
哪怕现在社会,也是少之又少。
这个道理董昱明白,他也清楚万博华那句‘我以为他不会选择法医了’的意思,凌弈很明显就没有走出童年失去家人的阴影,却偏偏选择了自己母亲的职业,这样是很矛盾的心理。
看起来是在躲避,又像是在靠近那段自己不愿提起的过往。
还有自己突然坏掉的行车记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