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而出,刚走下两层楼梯,迎面撞上往上走来的陆婉,骤然眼前一黑,踩空台阶,差点摔坐在地面。
“学长啊!”陆婉慌张上前准备扶着。
“我没事,我只是”董昱摆摆手拒绝,旋即又把脸埋在手心,双肩微微颤抖:
“我只是很想凌弈。”
陆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视线顺着筒子楼的楼梯通道木木地看着,就好像在看一条幽暗的黑洞,没有一丝灯光,放佛望不到尽头。
天穹之上暮色和黑夜缓缓交接,最终被那抹漆黑墨色调和混匀,各家住户逐渐亮灯起来。
李芳也打开屋内的房灯,和她家里相隔两家的空房子内,没有开灯,只有借助微弱的月色投射进窗户,被生锈的防盗杆分割成一道道柱形的光影。
映在凌弈清冷的侧脸,也照出他瞳孔里泛起的泪光。
“对不起董昱,真的对不起”
凌弈几乎无声地重复着,他不敢发出很大的声音,从他早上看李芳吃药时,瓶身上面的便利贴不见了,就知道按照董昱的智商,一定会查出来。
他用最快的时间,搬离李芳家里,对好台词,和费奥拉沟通联系,好在李芳有经验,很快就准备好一切,躲在这间没人住的房间。
凌弈不后悔用自己的死,去换取郝军被判杀人犯的结果。这个恨等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那晚亲眼看着自己妈妈倒在血泊,独自一人蹲守在尸体旁边,看着血迹慢慢变化、干涸
滚烫的亲情也随着渐冷的血液沉默,恨意化为芒刺,小凌弈抹着泪水,喃喃着:妈妈说,没有了气息和脉搏,人就会死亡了,教过我的
可是妈妈,
为什么我第一个感知到这个知识的的人是你呢。
为什么这个恶人却只能判得恶意伤人的罪行呢?
结案书上那句:阮秋瓷的死跟郝军没有关系。
那么多年凌弈时常在想,如果当晚自己被摔死了,根据身上的指纹,证据,是不是就能给郝军判‘杀人犯’的罪名呢?
这条命,活了下来,是为了复仇。
只是,他真的会舍不得董昱,他最开始计划中,从未想过会爱上这个人,爱上这个应该帮自己复仇、缉拿郝军的刑警。
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打湿了手里那封信。
那封写给董昱的信,五月份凌弈还能淡然的和那个在酒店的女孩子说,没有可值得留念的人,连遗书也没必要留下了。
现如今,却想给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留下一封信。
昱耀
9月1号,早上7点
陆婉和董昱一晚上都在附近的小旅馆查询,没有放弃寻找凌弈入住的地点。
“您好,我是南城分局的刑警,我们例行检查”陆婉掏出自己的证件,在这片区域的最后一家小旅馆询问。
董昱已经熬了太久,大口往嘴里灌着红牛,视线却半分没有离开前台和陆婉的交流。
半响后,得到的也是无奈摇头。
“学长啊,你要不吃点饭呢?”陆婉满脸愁容的看着董昱。
“不想吃,我没胃口”
董昱把喝完的易拉罐随手捏瘪,开始给李芳安排的车的司机沟通联系,陆婉也不敢再说什么。
“你别老吃外卖,记得想我!”一早退房的小情侣,女生亲昵的叮嘱着自己的男朋友。
男士宠溺回答:“知道啦~那不是单位食堂饭不好吃吗”
分明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情侣,但董昱好像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在另一个空间响起,重复了差不多的话:“警局食堂饭多难吃啊,老吃泡面也腻啊!”
熟悉的餐厅,桌子、对面坐着的人在暖黄灯光下笑着:“那你自己学做饭。”
“我下班回来,能有现成的吃,我负责饭后水果,洗碗,收拾,你负责做饭,成交不?”
汤勺碰撞餐具,发出轻微叮当声,凌弈盛了一碗汤放在对面说:“吃你的饭吧。”
“好叻~”
“你的衣服要归类,”那个人站在衣柜前,侧身看着抱着一堆衣服准备去洗的董昱。
好看的瞳孔里蕴着浅浅笑意,虽然脸上总是淡漠的,却总会时不时的在董昱面前露出不经意的笑脸。
董昱抱着衣服阔步走到衣柜面前,抱紧怀里的人,狠狠亲吻了下去,说:“好,都听你的,我慢慢改。”
“等下…脏衣服弄到床上啦呜”
“我错了,我来换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