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云峰虽地形复杂,树木众多,但他三人第一次来此,对地形并不熟悉;而那群山贼常年生活在这里,早已对此地烂熟于心,只一会儿功夫便追上了三人。
眼见着前方是悬崖峭壁,三人无路可走,退无可退,只得眼睁睁看着一群挥舞着砍刀的山贼向他们逼近。
“嘿嘿,跑啊,怎么不跑了?”马寨主的笑容格外恐怖,“小子,敢来抢我的人,找死啊?”
“马寨主,”裴宴不慌不忙,眼色沉沉望向欺至身前的山贼,“你在这齐云峰二十多年,虽抢劫进山的香客,但从未抓过女子上山,今日为何突然一改往日的做派,还抢了两个回来?”
“老子做事要你个毛头小子多嘴!”马寨主看了他一眼,见裴宴周身华贵,气度不凡,也有些发怵。
虽然他们不与城里的达官贵人打交道,但也怕惹到不该惹的人。
“我问你,这两人和你什么关系?”
裴宴望了一眼梁昭。
梁昭身上紫色的衣裙,已经被树枝藤蔓刮破了好些地方。
裴宴的心一凛。
他第一次见梁昭时,她也是身着紫色长裙,在嘉云关路上被红衣女撕破了好几处。
“这位姑娘跟我有何关系马寨主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要带走的人是她”裴宴缓缓道,至于这位,他又笑着看了三娘一眼,“和我并无关系。”
“我可以让你把你想要的人带走!”马寨主看了三娘一眼。
他也发现了梁昭和眼前的青年一样,怕不是哪家贵人的公子小姐。
抓一个还好,两个他还是有点发怵。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此甚好。”裴宴也看了三娘一眼。
梁昭有些诧异。
他当真就不管三娘了?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直冲裴宴面门而去,裴宴仿佛早有准备,反手一推,那把匕首堪堪从他手臂划过,直向着梁昭而来。
然而梁昭却没动。
她看不见,自然也不敢乱动。
情急之下,裴宴一把将匕首握住,血迹顺着匕首流下,滴到了梁昭的手背上。
裴宴用手一捞,将梁昭抱在怀里,纵身一跃,已到悬崖边缘。
“你是他派来的人?”裴宴的声音有些冷。
“公子聪慧。”三娘冷笑,她的手上还握着那把沾有裴宴血迹的匕首,“今日运气好,正好碰见了你,公子今日若是不死,我倒是不好交代了呢。”
“从在林间开始,我便发现你不对劲。”裴宴不紧不慢道:“由于天色昏暗……她在林间奔跑之时,荆棘划破了衣裙,而你却毫无损伤。她会些功夫尚且如此,但你却是不会武艺的。”顿了顿,他又道:“我们被逼至绝境,你的眼里却丝毫没有恐慌,当马寨主让我带她离开时,你的眼睛里应该有焦急、害怕,担心我们将你留下,而不是猎物即将溜走的遗憾。”
“难怪大公子说您是他最大的对手,窈窈佩服。”说着,她将脸上的面皮一掀,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目。
面皮下是张平平无奇的脸。
“我本在城中蛰伏,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遇到你,没想到前几日被这山贼抓到齐云寨来,今日正好碰见公子,可谓是天意!”
窈窈话音刚落,匕峰一转,再次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那群土匪平日里抢的都是些寻常百姓以及养着一群废物家仆的富贵人家,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忙不慌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裴宴和窈窈打斗了一会儿,渐渐开始体力不支。
一阵劲风刮过,裴宴带着梁昭飞身一跃,直向崖底。
梁昭闭着眼睛,那双搂在她腰间的手愈发紧。
呼呼的风声刮过,两人一齐摔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梁昭悠悠转醒。
按说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她应该会受伤才对,但她的身上却没有丝毫伤痕。
因为她和裴宴摔到了水里。
齐云峰的正面是南梁城内的方向,背面却是险峻无比的悬崖。
因此无人知晓,原来这陡峭的崖壁之下,竟然是一汪清潭。
两人摔到水里之后并未昏迷,裴宴不仅不会水,而且更怕水。
他在水里扑棱了几下就昏迷了过去。
而梁昭跌落时头不小心磕在石头上,她感到一阵剧痛袭来,随后眼前便有一片隐约的光亮闪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