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先不纠结这件事情。
“还不知道,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罢。”卫雎转移话题:“我们过去那边看看,那边的花应该更好看些。”
林书棠道好,随后两名少女拎着竹篮,渐行渐远。
早春多雨,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蓦地阴沉下来,落下了绵绵细雨。
不远处的李顺连忙撑着油纸伞过来为皇帝遮挡,他恭声道:“陛下,可要回马车里?”
司马徇望着因春雨滋润而更加青翠欲滴的郊野,半晌后,才道:“嗯,回去罢。”
刚坐进马车内,他阖上双眸,倾听着窗外雨声闭目养神。
在这雨声之中,却夹杂着一阵天真散漫的笑声,即使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她们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愉悦心情。
司马徇睁开双眸望向窗外,看见有粉黄两道人影自漫花郊野中小跑出来,她们一前一后,眉眼含笑,时不时侧头交谈几句,任由春雨飘拂在她们面上。
裙摆飞舞扬起,在花草间轻轻拂过,形成一道随意好看的弧度。好似她们不是在躲避雨水,而是在享受来自春雨的滋润。
她们越来越近,近到司马徇可以完全看清她们的面容。鹅黄裙女子清秀淡雅,粉裙女子稠艳秾丽。
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粉裙少女的身上。
车厢外传来李顺小心询问的声音,“陛下,那名黄衣姑娘似乎是林老太傅的孙女,可要送一把伞过去给她们?”
司马徇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
随后李顺抱着一把油纸伞送过去给她们。
他坐在车内,静听着那两名女子的道谢声。
片刻后,李顺回到车辕上,马车开始驶动。
司马徇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
雨势依旧不大,仍然是和风细雨,半丝半缕,如同方才那名女子的嗓音一般,柔软轻浅,婆娑缭绕。
……
难得出了宫,他并不急着回去。
马车进城后在一座茶馆前停下,司马徇走进茶馆上到二楼,在临窗的桌前落座。
茶馆内布局规整,摆设风雅,无论是墙上悬挂的山水画,还是木架上摆放的古籍,亦或是静置在桌上的玉春壶瓶,都十分有讲究,暗含着一番巧思。
李顺听从司马徇的吩咐,将整个二层都包了下来。
此时茶馆内十分安静,只能听见楼下摊贩的叫卖声和吆喝声。虽然春雨潇潇,但他们并不急着收摊,而是支起一张幕布遮雨,继续招揽客人。
李顺将上好的庐山云雾沏好后,将其小心地呈到桌面上,便悄悄地退立在一旁。
司马徇修长的手指端起青釉刻花瓷茶盏,揭开茶盖,一阵白雾袅袅飘出,里面是澄色的茶汤,散发着淡淡清香。
就着窗外春雨,他递到唇边轻饮一口,入喉香醇浓酽,回味悠长。
他身姿端正,神情适然,静静享受着这一刻闲暇,一边饮茶,一边观望着窗外的人间烟火。
他先看向灰蒙蒙飘着细雨的天,随后是飞翘檐角滑落下来的雨珠,再然后是突兀出现在他视野中,从街口驶来,在对面客栈停下的那辆马车。
马车上先下来了两个丫鬟,她们支起了雨伞,将伞面倾斜在车门前,随后一个粉裙少女走出车厢钻进伞下,踩着矮凳下了马车。
她拎起淡粉色的裙裾,露一点云履尖面,小心翼翼地绕过水洼,和丫鬟们一起走到了客栈门前。
司马徇本以为她们会直接进去,但那她却在门口停了下来,站在檐角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而丫鬟则在一旁守着她。
她望着眼前的街景怔怔出神,好看的眉眼被薄薄春雨润湿,越发显得浓郁白皙,清透干净,鬓边的几丝乌发垂落,拂过莹润的面颊。
她站在那里,眉目如画,姿色天然,成了这道平平无奇街景中最为显眼的一幕。
司马徇漫不经心地注视着眼前之人。
过了一会儿,客栈门前再次驶来一辆马车,他微微望去,果然不出所料,马车上下来了一个鹅黄裙女子。
那名鹅黄裙女子走近粉裙女子,两人相视一笑,交谈几句之后,便手拉着手一起走进了客栈。
他浅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茶盏里升起的雾气氤氲了他的眉眼,眸中情绪令人窥探不透。
春雨停歇,天色已霁,只余下一地清凉。
司马徇从茶馆里走出来,对身后的李顺道:“去林府。”
李顺反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