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经过雨水的浸泡,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墨水散开混在一起,再者,通过寥寥几个字便可看出这人的学识如何,恐怕就会这这么几个简单的字吧。
连猜带蒙才把信的内容勉强猜出来,一直等着她问的宋子华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难以想象斐瑶池是怎么把信的内容复原的,要不是他之前看过,他都很难看出那写的是什么。
“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救他的妹妹,还是把他带到京城来进行科举?”这张纸已经是稀碎,折都折不到一起,斐瑶池干脆就团成一团,扔到了桌子上。
宋子华双唇紧抿,在她的注视下不言不语,这副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懂?摆明了是想让她都干嘛!
“宋公子,记住你对我说的话,若是你们二人有谁没有拿下状元,今日之情可不是一下两下就能算的清楚的。”
听上去带着恐吓的意味,实则是为了他好,对他来说是种激励,宋子华紧紧抱着怀里被翻的满是痕迹的线装书,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腰弯成了九十度,心里对斐瑶池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人一走,斐瑶池就让凌青拿着她的腰牌,亲自带队去把这件事解决了,经过凤梧县一遭,她早就了解清楚整个大周必定不止一只吸血虫,早点铲除了也没什么坏处,就当为民除害了。
一开始,凌青是很不情愿的,因为这个宋子华对他最为疼爱的妹妹心存不轨,那点藏不住的心思昭然若揭,要跟他抢妹妹的人,他怎么可能愿意去干这种跑腿的活?
可再不情愿也没用,在斐瑶池满是威胁的目光中,还是撇撇嘴,带着人出了郡主府,连夜赶往宋子华的老家,他还要回来看着这小子,一点时间都来不及耽搁!
与此同时,宫里刚安分了几天,又有人忍不住开始作妖。
冷宫中原本就关了一个华贵妃,每日里除了有人定时定点往里送吃的送喝的,连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昔日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送来的饭菜根本就是泔水,到处都泛着一股酸臭的气息,刚开始她还是抗拒的,屋里了仅有的几件瓷器被她砸的稀碎。
冰冷的床铺,黑乎乎的房间,连盏油灯都没有,晚上还有蟑螂老鼠,各种各样的虫子来回的爬,几乎已经到了把她弄崩溃的程度。
时间长了,忍受的多了,连自己的身上都变得馊不拉几,衣服潮湿冰凉,头发散着像一把干草,上面还有虫子在到处爬。
别人恶心,她却适应了这种状况,整日里浑浑噩噩,像个没有灵魂,只剩身体的行尸走肉,再馊再难闻的东西对她而言都可以承受了。
所有承受的这些都转化成了从心底爆发的怒气和怨气,她恨,恨太后,恨皇上,最恨的,就是把她弄到这种地步的斐瑶池。
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密不透风,外面的任何事都传不进来,直到冷宫当中来了一位新朋友。
刚见到第一面,她还以为是德妃,仔细一看,才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她比德妃年轻,比德妃漂亮,给她的定义便是又一个蛊惑皇上的狐狸精。
连雨刚进来的状态跟华贵妃差不多,即便是个庶女,在连府也是不愁吃不愁喝,锦衣华食,有父亲护着,倒也没吃什么苦,乍一来到这个地方,换谁谁能受得了?
二人初次见面对彼此的印象就极为不好,华贵妃觉得她是狐狸精,她觉得华贵妃是个疯婆娘,从最初的勉强能和平共处,到后来每天的谩骂,来的比家常便饭还要准时。
在互相谩骂的过程中,连雨把外面发生的一切大事小事全都说了出来,听到自己恨的人全都过的如此好;
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被沈佳慧抢走;
听到自己当初最嫉妒的女人被放了出来,而且还晋升为皇贵妃,生生高自己一头;
最后把她打垮的,便是贤妃有孕的消息,华贵妃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抱着脑袋大喊大叫,通红的眼眸中流下嫉恨的眼泪。
她努力了这么久,多么想怀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为何老天爷对她如此不公,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恨意滔天,连雨仍然没有意识到危机,喋喋不休的说着,口水四溅,直接喷溅到了她的脸上、身上。
抱着头的手渐渐握紧,华贵妃倏的起身,一把掐住了连雨的脖子,连雨避之不及,被她逮个正着,脑袋后仰栽倒在地,惊恐的张大双眼看着身上狰狞无比,已经癫狂到极致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