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恢复平静,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在想什么?嗯?跟我说说,是什么事情让我的青儿半夜睡不着觉?”
“打扰到殿下休息了,是青儿的错。”
“说什么呢,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跟孩子重要,我睡不睡的没什么,重要的是你要休息好。”
一口一个我,一口一个你,明明身份相差悬殊,沈逸轩却愿意为了她放下身段,这该是有多喜欢才能做出来的事,那满目的柔情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
“殿下,这几日外面的消息殿下可听着了?”
仔细想想,她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否则压在心里太难受,再者,也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沈逸轩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她说的是何事,“旁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只要专心养好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好。”
“可青儿心里总是恍恍惚惚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几日越发的强烈,闭上眼睛就忍不住害怕。”
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整日里睡在旁边,自然知道她这几日的睡眠状况很不好,长臂一勾把人搂到了怀里,大掌从她手中抽出,覆上了高高隆起的肚子。
“是不是孩子不听话了?惹得你烦心睡不着?外面的事与我们无关,也不会烧到我们身上,至于凤锦绣,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造次,若是伤了你们,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每一次都是用来平复她的情绪,很奇怪,之前只要他这么说,再暴躁也会平复下来,这次不一样,心里只会越发的不安。
不想让他担心,青儿粲然一笑,点了点头,“是臣妾多想了,殿下快休息吧,时辰不早了。”
“不急,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在想什么,被她这么一弄,连自己的心都躁动起来,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难不成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贤妃与斐瑶池之间的事就算要烧也烧不到他们头上。
青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紧紧抓着他的手睡了过去,沈逸轩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蹙着眉头认真的想起事来,从她怀孕到现在,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在脑海中翻了一遍,唯一的问题就是凤锦绣送过来的安胎药。
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在府中她杀多少下人都没关系,血流成河他也全当没看见,可若是孩子出生不是健健康康的,又或者青儿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会让她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几日的时间在众人的期盼中飞速穿过,一大早,青儿的肚子就有了反应,羊水一破,疼得她抑制不住喊出声,双唇紧抿,面色苍白,双手死死抓着身体下的被子,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全被汗液浸透,头发湿漉漉粘在额头上。
沈逸轩心疼不已,紧紧的抱着她,丝毫不嫌弃,一大清早的连收拾都没收拾,披头散发的,明明时间还不到,还差了许多,怎么就要生了?
“稳婆怎么还不来?死在路上了吗?”
一声怒吼再配上他现在的姿态,把抬脚踏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心脏都险些蹦出来,本来就要办坏事心虚,这会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急匆匆跑到了床边,把手心的汗在身上擦了擦,连安都来不及请,低头就检查胎儿的状况。
“殿下,还请您先出去,青儿夫人已经坚持不住了,那种场面,殿下待在这不合适!”
身后的一干人等一个接着一个得规劝,沈逸轩手握了松,松了握,终是下定决心转身走了出去,他知道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就算他受的住天罚,母子二人也受不住。
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看的他眉心直跳,好几次险些没忍住冲进去,可又害怕带了外面的灰尘进去感染了,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出问题。
里面稳婆用棉布死死堵着青儿的嘴,让她想叫叫不出来,即使是再疼也叫不出来,手脚被束缚着,哪怕再傻这时候也知道给她接生的人不是好东西,只怕是奉了谁的命来要他们娘俩的命。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凤锦绣一人,除了她,没有谁会对她有如此大的仇恨,细碎的哭声传来,稳婆抬头看去,她眼中满满的哀求和脸上的泪痕让人心酸。
可她已经拿了钱,家里人的命也握在那个人手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绝没有后退的可能。
“青儿姑娘,你不要怪罪我,我这也是拿钱办事,有人容不下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