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芍,有些话或许我不应该说,但是你我二人主仆一场,也是亲如姐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是,小姐请说。”上前替她掖好被子,黄芍直接跪坐在了榻中央,其余人早在第一时间就退了出去,毕恭毕敬守在门外,不多听不多看。
瞥了眼她的神情,斐瑶池闭上了眼睛,这种疲惫的感觉极不舒服,“你们二人终究是要一同生活的,或许我说这些话你会觉得骇人听闻,但我还是要说,
女人生下来不是为了取悦别人,也不是为了顺从,屈服,同样是人,只不过性别不同,却被强迫定下了这样的定义,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居于宅中,连外男都见不得,男人可以在外抛头露面,女人却只可以相夫教子,他的夫君让她活她便活,让她死她便死,如此一来,同傀儡有何区别。”
这些话黄芍从未听过,她生下来不久爹娘就死了,一直都长在王府,身边围着的也都是大男人,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在家从父这样的规矩没人给她定,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她下意识的就开始遵循。
斐瑶池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只感觉握在胳膊上的手紧了又紧,“人生来就是自私的,看到那些倍受压迫,在夹缝中谋生,靠着子嗣来续命的女子,你心里可好受?”
黄芍摇摇头,既而又点点头,满是迷茫的看着她,实际上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说,同为女子,看到她们受苦自然心里不好受。
可一直以来女子都是靠着家中男子养活,不能抛头露面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从心里来说,很不好受,从认知上来看,又觉得是理所应当。
本身也没指望这么简短几句话就能改变她扎根在脑海里的想法,斐瑶池装作没注意到她的纠结,继续开口说道:“想着把你许配给果子,一则是因为你们二人相处的时间长,彼此都了解,二则,他是楼君墨始终带在身边的人,秉性心性都是没话说,把你配给他我放心。”
“但,你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人生来都是自私的,你不能保证他十年二十年都是如此,纳不纳妾,收不收通房这种事不是掌握在他们手里,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上,身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些个没有名没有份的东西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膈应的要命,又何必要收进府呢?”
说这些话不是不放心,而是给她个提醒,毕竟这世上像楼君墨一般无欲无求的人少之又少。
黄芍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她喜欢自己的丈夫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收进府?那是在自欺欺人,说她不想,可又害怕自己的丈夫会厌弃了自己。
之前没想过要嫁人,没想过要表明心意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顾虑,可自从跟果子确定了关系,这种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的心理越发的沉重,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心上,让她干什么都不顺心。
斐瑶池也不急,等她自己想通,这丫头素来通透,只不过是被那些个想法束缚住本心,不自觉向着与自己本来打算相反的方向发展,作为郡主府的丫头,又是她身边知心的人,与旁人自然不同,什么三妻四妾,三从四德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们身上。
“小姐觉得黄芍该如何做?”
闻言,斐瑶池如释重负的勾了勾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了?怎么想就怎么去做,记得,你的身后一直有我,就算郡主府垮了,也还有我这个小姐护着,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铿锵有力的话让黄芍红了眼眶,心下感动非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小姐对她如此好,如此为她着想,她又怎能辜负小姐的一番心意,她自是知道该如何做。
“是,小姐。”
斐瑶池笑笑,“去吧,把果子叫进来,我有些事要交代。”
黄芍连忙起身称是,调整好情绪推门而出,心情无比的轻松,走路都轻飘飘的。
看到步伐沉稳走进来的人,斐瑶池招招手,示意他坐到一边,心怀愧疚的人却是不愿坐,换了个地方继续跪着,反正皮糙肉厚的也跪不出毛病来。
见状,斐瑶池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去阻止他,左右地上都铺着地毯,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躺着一个跪着,没有丝毫的突兀反而格外和谐。
“就打算跪着不说话了?”
率先出声打破沉寂,斐瑶池侧眸看去,理智再不清楚也没忘了她是他的主子,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满意的,功过相抵,打伤自己同伴的事就暂且掀了过去。
“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