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看看她哥,再看看坐在那的小姐,摆明了是想去,若是有人陪着,再进去倒也不会很害怕,再说了,那一大家子不是被关起来了吗?还能冲出来杀了她不成?
夏灵说话直,但是心思通透,哪里又看不出她什么意思,拉着人就朝院落走去,“小姐吃不惯太甜的东西,剩下的人也还没吃饭,熬完绿豆汤我们再做些甜度适中的绿豆糕来打打牙祭,晚膳的时候再做些好吃的……”
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看着妹妹被三两句话从之前的情绪中带了出来,眼眶微红,再次对斐瑶池行了个大礼,“小的愿听凭小姐差遣。”
斐瑶池起身,抬步向院里走去,徐木抹了把脸,赶忙起身跟过去,全程没有再给过汪铎一个眼神,后者苦笑一声,自己的形象只怕是大打折扣。
人混归人混,院落收拾的还是挺干净,凌烟已经先一步把后院收拾出了一间房,领着一行人往后院走,厨房是在前院,为了以防万一,把成泽留了下来,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在给他们创造机会,好事急不得,总要一对对的来才是。
果子把自己带的茶交给黄芍,且不管这院里的茶叶干不干净,至少不经过自己手的茶斐瑶池是碰都不碰的,黄芍麻溜的沏了一壶,既而安静的站在她后面。
斐瑶池也确实是口干舌燥,用茶盖撇去浮在表面的茶叶沫,就着发热的热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汤婆子始终放在腿上,垂眸敛眉之间,姿态无比的好看。
徐木红了红脸,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又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擅自打量。
“这庄子上有几家佃户?”
“加上小的,拢共有七家,大家伙平日里都是靠天吃饭,收成的时候害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都是互相帮忙。”
斐瑶池蹙了蹙眉,转手放下手中的茶盏,复又把手缩进披风握着汤婆子,“佃户之间可是会有纷争?”
徐木笑笑,“都是一个地方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会有牙碰牙的时候,只不过是这种情况很少见,总体来说,大家伙还是很齐心的,尤其是农忙的时候,小打小闹转眼也就过去了。”
“哦?我倒是看着田里的作物都没有收起来,莫不是今年出了什么大乱子?转眼过不去了?”
徐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并不是佃户们出了问题,而是吴江的罪行引起了众怒,小的不敢有所隐瞒,这庄上的姑娘已经被他们父子糟蹋的差不多了,
每一次事发过后所有人都选择了隐忍,自己扛下来,也不报官,害怕给自己招惹麻烦,这庄上剩下的男子除了小的再无旁人,他们连小的也瞒着,若不是闹出了人命,若不是小的妹妹被掳了过来,小的……尚且还被瞒在鼓里。”
对此,斐瑶池只是掀了掀眼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受惯了欺压,让他们突然跳起来反抗,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备受凌辱的是女子。
在古代,女子的地位连奴隶都比不上,在自己家人眼里就是赔钱货,不被重视才是正常,若是重视的话,只能说明是一家老小尚未泯灭人性,又或者有些学识。
这样的情况,在这个半封锁的庄子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那些迂腐的人,怎么可能会重视女子?斐瑶池冷笑一声,只怕也就徐木视自己的妹妹为宝贝。
“你倒是说话有力度,看来这些佃户对你说的话颇为信服。”
“小姐严重了,只不过是他们的儿子都不在身边,小的能帮一把便帮一把,没什么力度不力度的,只是相护扶持罢了。”
进退有度,倒是个聪明的,斐瑶池的面色由冷转为平淡,“自今日起,我便把庄子交给你,先把田里的作物都收了,把地空出来,留着我有用,
另外,其他的事不会有变动,一切都照着之前的规矩来,我说的规矩,不是吴江定下的,而是一开始定下的规矩。”
徐木咬咬牙,双膝着地跪了下来,“小姐,小的但求一事,近几年收成并不好,庄子上的佃户又都是有心无力,手头实在拿不出四成的租子,不之可否改为三成?”
不等斐瑶池说话,那边一直听着的汪铎厉声开口,“我何时说过要上交四成租子?从一开始说的就是三成!大荒可以不用交租,这是我一开始便定下的!”
徐木瞳孔猛地睁大,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个吴江!”
一开始他们确实收的是三成租子,可是到后来,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四成,即便是大荒之年也还是四成租子,弄得他们苦不堪言,剥下一层皮来才勉强交得上,如若不然,又怎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