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看懂了他的眼神,笑了笑,安慰道:
“在安排了,地要有规划的分。阿叔,你家有几个人啊?一天要用多少柴火?”
汉子认真想了想:“额家里有六口人,早上在灶火圪崂煮一天咧吃食,晚上吃冷咧,一天么这一小捆。”
他没注意到,自己和黄平亲近了一些,边想边说着。
黄平看了其他勘察队的领队人员一眼,看着他们大部分仍旧有些迷茫的眼神,无奈地说道:
“这无数的塬上,有万万千千个阿叔这样的家庭,他们要生存,要吃饭,不仅要用水,还要用火。”
“主席,我们明白了,此次勘探一定用尽全力,找到石油口,一定把它取出来。”
木匠甲作为炼油负责人,第一时间想到了石油炼化物,那多种多样应用方式的事,也明白了黄平在想什么。
“将军,你们在说什么?”
那汉子有些疑惑。
“老乡,你们天天都要烧火,时不时就要砍柴,要是有一天,这塬上人都能吃两顿,三顿热食了,这河边的树还够你们砍吗?到时候,大水一下,你们这里还有地能种吗?”
黄平忧虑地问道。
“这、将军,额么想那么远咧。”
汉子先是一喜,听到大水过后没地可种,瞬间垮下了脸,沮丧地回答。
“是啊,你们想不了那么远,但北溟政府需要想那么远。阿叔,你们要少砍点树,我们在想办法弄新柴了,太原郡那边的煤矿正在挖掘加工,到时候你们就烧煤,这树暂时就只剔树枝,尽量别连根砍了。”
黄平说了个方法,但是汉子仍旧忧虑重重。
“可是将军,额么有钱,乡亲们也么有钱,烧不起煤。”
“这个我们想办法,你们先不砍树,不拔河边的草根,只剔树枝,割草,行不行?”
黄平也不确定的询问,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些树枝能坚持多久,全剔完了,一样是要死的。
“额们塬上,额去跟乡亲们说,可以。”
“行,就这么说定了。”
黄平与他约定之后,让他带着学院的这些研究人员,查探了一下这个树林的生态,又留他吃饭了,才让一个小队帮着他扛着柴火回去。
大部队继续出发,寻找渡河点,沿着黄河,往下游又走了两公里的样子,在一段水流平缓的地方找到了以前的浮桥。
只是有些微破损了,有些做桥墩的浮船有点破损进水。
“林将军,安排维修浮桥吧。钟离院长,你们具体勘测一下这个地方,看看有没有合适造永久大桥的位置。”
黄平安排林帆修桥,等地矿学院检验这里的地质情况,为以后搭桥开路做准备。
林帆(钟离鸿):“好的,主席。”
过了两个时辰,地矿学院的人扛着锄头手锤和铲子等工具走了回来,钟离鸿过来汇报到:
“主席,我们刚才来的地方,就是那边那个塬,那里有比较稳固的岩石层,和对面那个塬高度差不多20米,中间跨度三百七十米,以后倒是可以考虑修桥,这附近就那个点有条件了,其他地方都不行。”
“好,收拾东西准备过河吧,林将军他们已经去对岸了,今晚可能走不远了,要在对岸,就近扎营。”
黄平点点头,让钟离鸿在他们的地图上标记这个位置。
即使有高智武匹识途老马,联合考察队还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那条水面有油膜的河。
那天过了黄河,众人如同穿行于无人荒漠,根据前人制作的舆图,过了黄河,不能走那条顺河而下的大道,那是绕过通天山去关中的终点是洛水之畔的雕阴。
他们这次之所以不和设备走同一条路,就是要开辟一条新路,近路,不然跟着往塞外绕一圈走上郡直道,太费时间,如果以后的石油能开采,还要再跑一趟打通道路,一样麻烦。
还不如先开了这路,即使到时候石油确定不能开采,也有了一条新的近路。
在各种沟壑里绕了十几天,终于找到了奢延水,仔细观察许久,发现了淡淡的泛着色彩的油膜。
所有人都振奋起来,特别是高智武,虽然没人说他,但是他的心理压力却是队伍里最大的,过了黄河,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石油的影子。
沿着奢延河又往上游查找,找到了一条无名支流,这才是真正的有石油的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