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流血的内讧
六一七年十一月,瓦岗内部发生了一场内讧。这场内讧不仅让翟让丢了性命,还差点葬送掉如日中天的瓦岗大业,让王世充不战而胜。
在和隋军的多次较量中,李密表现出了杰出的领导能力和军事能力,他在义军中的影响迅速扩大。这也让一些人感到不自在,翟让的司马王儒信就是一个。他劝说翟让自任大冢宰,总管政务,以此来剥夺李密的权力。
翟让是个厚道人,他不愿跟李密较劲。翟让的哥哥柱国荥阳公翟弘,也来劝说翟让:“天子应该自己当,干吗要让给别人?如果你不想当,就让我来当!”
翟让听了只是哈哈大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李密听说这件事后十分不安,他有一种预感:和翟让决裂已经不可避免,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前面我们说了,翟让擅长干的就是打家劫舍。他喜欢钱财,对于江山社稷之类并没有什么大的奢望。
所以直到现在,他的眼睛还是盯在钱上。
为了弄到钱,翟让找个借口把总管崔世枢囚禁在自己的府第里,向他索取钱财。崔世枢是最早追随李密的人,他请求翟让看在李密的份上饶了他。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但翟让不依不饶。为了钱财,他已经忘了崔世枢背后的李密这棵“大树”,忘了世界上还有“义”字的存在。
出于同样的原因,他又召元帅府记室邢义期和他赌博。他的目的很明显,想从邢义期身上赢点钱。但邢义期却不想赔钱,所以就没有来陪他。翟让恼羞成怒,就找茬把他打了八十军棍。
翟让又给左长史房彦藻撂话说:“你从前攻破汝南时得了很多宝货,只给了魏公,却不给我!你别忘了魏公是我拥立的,天下的变化,尚难预料。”
房彦藻听后感到害怕,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李密,并趁机劝言道:“翟让贪婪多欲,刚愎自用,不行仁义,有目无君长之心,对他应该早作打算。”
李密说:“现在我们立足未稳,大事未成,如果相互诛杀,让别人怎么看呢?”
他的左司马则劝道:“毒蛇螫手,壮士断腕,虽然伤害巨大,但毕竟还能保全性命。若他们先得了手,您后悔就来不及了。”
李密也觉出了问题的严重,他知道,要成就大事,就必须搬开翟让这块绊脚石。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
方法吗?还是鸿门宴那一套。他大摆酒宴,邀请翟让聚会。十一日,翟让和他哥哥翟弘、侄子司徒府长史翟摩侯等人如约前来。李密和翟让、翟弘、裴仁基、郝孝德坐在一起,单雄信等人一旁侍立,房彦藻等人则来来往往地招呼应付。
李密说:“今天是我们老友聚会,请左右人等暂且退下。”
李密一挥手,他身边的人都退下了,但翟让的随从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这时候,房彦藻说话了:“我们欢聚一堂,一定要吃好喝好。现在天气很冷,请给这些卫士们先上点酒菜,让他们暖暖身子。”
李密把目光转向翟让,说:“听司徒的意思。”
翟让没有多想,随口应道:“很好。”
于是房彦藻就把翟让身边的人全都带走了。
此时,只有李密辖下的壮士蔡建德持刀侍立。翟让显然没有看出李密的杀机,他太大意了。开饭前,李密拿一把良弓,要和翟让切磋切磋射箭的技艺。翟让不知有诈,拿起弓就用力猛拉。说时迟那时快,站在身后的蔡建德,就迅速举刀猛砍。翟让大叫一声,一如牛吼,强壮的身躯随即倒在血泊之中。蔡建德一不做二不休,又将没有准备的翟弘、翟摩侯、王儒信等人一并杀死。徐世勣眼看形势不妙,拔腿就跑,被把门的卫兵一刀砍中了脖子,鲜血飞溅。卫兵还要动手,被王伯当大声呵斥住了。单雄信一看,这会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就慌忙跪地,叩头求饶。
这时候李密发话了,他大声说:“我和大家一同举事,起义兵,兴王道,但司徒翟让专行暴虐,搜刮钱财,凌辱僚属,践踏礼法,目无法纪。今天诛杀的只是翟让一家,与各位无关。”
他命人扶走徐世勣,安置在帐幕下,亲自为他敷药。
消息传到翟让的大营,翟让的部众人心惶惶,眼看群龙无首,大伙就要四散而去。关键时刻,李密派单雄信来到大营转达慰问之意,让大家稍安勿躁,保持稳定。并一再表示,领导还是相信大家的。
随即,李密又独自一人骑马来到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