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思绪俱是混乱,没有一个说得清发生了什么,只道是燕飞双误入了陷阱。”
言昭走上台阶,站到桌案前。桌上墨还未干,掌门刚在此处拟了檄文。
“看来只能亲自去探探究竟了。”
此次外派的修士不少,皆听燕飞双调遣。言昭找到其中几名与燕飞双交集最少的修士,悄悄给他们喂了嗜眠丹,好替了他们的身份混入燕飞双的队伍里。
不过一下子调换太多人容易露出破绽,恰好他们找到的这三名修士同属一个师门,于是几人商量一番,决定留祝凌云在璇玑派守着,顺带留意派中其他人的动向。
出发那日,他们没做乔装,只是换上了同样的道袍,隐在队尾处,一时竟瞧不出什么端倪。
燕飞双负着手在做出发前最后的清点。走到言昭身边时,多停留了一会儿。言昭目不斜视,但仍感受到了燕飞双目光中审视的意味。他屏着息,顿时紧张了起来——难道这就被发现了?
万幸此时传来一道女声,打破了僵局。
“师兄!”年轻女修脚踏飞剑而来,惊起三两飞鸟。行至峰顶,收剑归鞘,跃几步落下实地,动作熟练轻盈似行云流水。
这一番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目光,燕飞双也终于不再盯着言昭瞧。
待他走远了些,言昭这才松了一口气,侧目打量着来人。
“未离?你怎么过来了。”燕飞双笑着迎上去。
“听说你又要下山了,来送送你。”
“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便回来了。”
曲未离扫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好几排修士:“这么多人,不是大事?”
“掌门要我带他们历练历练。”
听见自家师兄这么说,曲未离便没再多问。她摘下乾坤袋,在里头翻找了一会儿,摸出了个小玩意儿放在燕飞双手里。
“这是什么?”燕飞双翻来覆去端详了一番,“是只蜻蜓?”
是只拿竹子与竹叶编织成的蜻蜓,虽不算得惟妙惟肖,倒也能看出几分蜻蜓的神韵,只是翅膀做得马虎了些,一看就是忙里偷闲的作品。
燕飞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师父让你看的书,又偷懒了?”
曲未离一听见这话,便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师父他老人家自己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就觉得人人该是如此。不行不行,我即便看了记不住那么多。”
燕飞双笑了笑,正要把这竹叶蜻蜓收起来,曲未离却拦下他,忙道:“等等,师兄,我还在这小东西里面加了点机巧。”
她接过蜻蜓,在尾部按了一下,一只竹哨弹了出来。
“你下了山,若是晚上想我和师父了,吹这只竹哨,我们就能听见啦。”
燕飞双看了一眼她抽竹哨的地方,面色纠结,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道:“……师妹好创意。”
曲未离没听出他话里的犹疑,演示了一番如何吹响竹哨。
也不知她是怎么雕琢的竹哨,此音一出,如魔音灌耳,催人尿下,直接将燕飞双吹得沉默了。
燕飞双在曲未离欢欣的目光里收下了竹叶蜻蜓,整了整行装,慢悠悠道:“心意我收下了,不过还是不吹的好。”
“为什么?”
“师父的笛音天下无双。我怕他老人家听见这声响,连夜提剑赶过来给我上一课。”
曲未离迷惑地立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懂燕飞双在揶揄她,怒不可遏地冲他的背影喊:“燕飞双!”
燕飞双朗笑一声,扬手回了句:“走了!”遂带着一干弟子往山下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御剑离开了璇玑派,到了山脚小镇时,才改换做徒步。他们找了处僻静之处歇脚,燕飞双开始讲起了此行的目的。
原来璇玑派往北几百里,皇陵附近几座城中,近来陆续发生离奇的事情。有外出之后不知所踪的,有在家中突然没气儿了的,更有甚者,说偶然撞见鬼魂吸人精气的,闹得几城皆是人心惶惶。
“这便怪了,”有人接话道,“我们三大派与人界有约定,倘若因修行之人引起动乱,必会派人来处置。魔修也知道这回事,这么多年来都只在自己的地界翻腾,怎么突然又敢来人界闹事了?”
另有一人道:“也不全然。几个月前不还捉到一个?魔修散漫惯了,总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
“那也是偷偷摸摸,哪有这般明目张胆的?况且,这几座城不算近,同时在几处闹事,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