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随手一扔,滚到众人脚下。
如同挖开的椰子瓢一般,里面只有些乳白色的残渣,大半已经空了。
“阿坤!我的儿啊!”一名老猎户悲吼一声,抽出身后的猎刀,双目发红的冲了上去。
红鼻怪物舔了舔爪子上的白浆,喉咙里咕噜咕噜两声,猛然出爪。
它的手臂长可过膝,后发先至,在老猎户挥刀之前,便扼住了他的喉咙。
卡巴一声,老猎户身子软下来,猎刀噗嗤一声插在土地上。
“秦叔也死了!”“怎么可能,秦叔可是生撕过野狼的大力士!”
周围的年轻猎户慌乱一片,不少人身上浮现亮晶晶的汗渍,刚刚的酒意全变成冷汗流了出来。
“这怪物速度太快了,连秦叔都不是对手!完了,我们都要死了!”
有个猎户喝完酒之后,情绪脆弱,居然被吓得哭了起来。
唐斩刚把胯下的魏婷扶起来,也顾不得再纠结那坛子酒,两人快步跟众人集合。
魏虎借着摇曳的火光,看了一眼那怪物,面色顿时变了。
“山中颠佬,是山中颠佬。”
他怒吼道,“有猎弓的断后,其他人快回庙里,取弓箭来。”
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对敌这怪物,无异于以卵击石。
嗖嗖嗖!
几道乌光带着剧烈的破空声,朝着那怪物射去。
有几个经验丰富,喝酒时仍带着猎弓的老猎户,立刻放箭,而其他年轻人则蜂拥向庙中跑去。
“桀!”那怪物扔下手中尸体,猛然前冲,跟几支箭擦身而过。
眨眼之间,它窜到一个放箭的老猎户身前,一爪下去,鲜血四溅,一颗还在怦怦跳动的鲜红心脏被挖了出来!
这次它离篝火极近,唐斩也看清楚这怪物的长相。
浑身棕红色毛发,后有长尾,两臂修长。
它腮帮子外凸如球,鼻尖通红一片,如同喝酒多了之后的酒糟鼻。
唐斩眉头皱起,这怪物居然和庙中那抽象的神像颇有些特征相同,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他来不及细看,已经被队伍裹挟着跑到庙中。
而放箭掩护众人撤退的老猎户中,眨眼又被杀死一个。
其他人已经彻底回到破庙中,火镰一打,火星落入丝绒,引燃了庙中的柴堆。
“接着!”“给我一个!”趁着火光,一群年轻猎户咬牙切齿,挨个传递着弓箭。
猎马庄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不明不白就死了几个庄民,定要那怪物血债血偿。
“唐大哥,你喝的不少,又不会使弓箭,这次就站我们后面吧。”魏婷拿起一柄长弓,很自然的说道。
这可不是比武切磋,而是生死搏杀。
哪怕唐斩掌法再好,也抵不过庄民的弓箭齐射。
几十只弓箭指着,哪怕是两次气血的高手,也要匆忙躲避。
唐斩点点头。
根据刚刚那一瞬间的照面,他已经能断定,那怪物的力道和速度,不在自己之下。
生死搏杀的话,自己有六七成概率,能击杀那怪物,不过肯定也会受伤。
而猎马庄几十个猎户合力,肯定比自己单独出手效果要好。他本来就生性谨慎,犯不着在这种地方出风头。
他叹了口气,那叫阿坤的年轻人性格不坏,而且很上进。
昨天那阿坤还跟自己聊过天,说他想进城去学武,但老爹不同意,让他留在庄子里,两人还为此大吵了一架。
没想到一天过去,父子两个双双殒命,变成了绝户。
魏虎已经带着断后的几个老猎户进来,几十只弓箭已经上弦,齐刷刷的指着门口。
山风中,传来咕咕的叫声,似乎是鸟叫,又似乎是那怪物的。
香案上,神像被忽大忽小的篝火照亮,半明半暗。
丑陋猎奇的长相,配上头上一本正经的冠冕,让它在夜晚显得滑稽,又更加难以名状。
“敢进来就射死它!”魏虎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注视着庙门口。
几十息过去,门口却并没有出现人影。
只能听到山风呼啸。
一个年轻猎户咽了咽口水,脸上滑下一滴汗滴。
“似乎是不敢进来了。”几个年轻猎户互相交换着眼神,略微放松了一点。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