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程明坐在桌前,细细品读着温凉所作出的诗词。
“县令大人,昨夜有一夫妇死在自家的店里”
“不是早说了吗,和黄粱有关的不用禀告给我了。”
孙程明表情淡然,丝毫不关心人命的事,这些穷人的命和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他在这个副本有着这个身份,那除了自己的利益他什么都不需要多关心了。
“这是这是温宇要我禀告给您的,他说此案应着重调查”
孙程明冷眼瞥了来人一眼,只是轻轻一笑,将温凉写的诗词收好,站起身看着昨夜下过雨湿漉漉的地面。
希望今日是个好天气,今日可有与太守的宴席。
他这么想着,嘴角微微上扬,有着这样的身份就该好好享受,现实里苦闷的日子都应该消失了。
“告诉他,如果想走上来,就不要在乎那些人怎么想。”
待下人出去,孙程明背靠着椅子,脑海中突然回味起自己刚刚的想法,心中没什么感觉。
他们的苦可和自己无关,上头还有更多的人比自己更加享受他们的苦难呢。
踩着湿漉的土地,温凉来回踱步,脑海中全是那对夫妻的死相。
都是自己的错啊,为什么要在无关的人面前讲那么多无关的事呢?他们死了,连店里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
再转头,看着满地的狼藉,温凉眼中是藏不住的哀伤。
她多么在乎这些人的性命,而那些没心的东西,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为什么人只会想自己?为什么人只会在乎自己的眼前利益?
如果大家都能相互关心,那这天下还会有饿死的百姓吗?
什么丰年灾年,如果大家众志成城,还会有死去的人们吗?
她痛苦的捂住了头,想将一切悲伤都压下去,让自己少与他们共情,虽然自己就本应是那些人。
“大人,县令大人说了”
下人颤颤巍巍的将孙程明的话传达给温凉,温凉收回手,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马上收回惊讶的神情。
她低下了头,思索着什么,下人瞥了他一眼又一眼,咽了一口又一口唾沫,也不敢迈出一步离开这里。
只听温凉一声叹息,他激动的抬起头,看着温凉摇着头,向那饭店走去。
“将他们二人安葬吧。”
“大人,二人在这城中又无亲人,现在两人都死在店里,要我们给他们下葬吗?”
“希望我死的时候也能被埋葬,而不是曝尸荒野。”
下人被温凉的话噎住了,他很想告诉他他说的好,但这样的日子里荒野到处是尸体,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有这样的想法有什么用?这么关心百姓为何不帮助那些可怜的尸体们下葬?为何不解决最重要的粮食问题。
他在这些达官贵人手下工作,看过了他们桌上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看过了他们布满粟米的谷仓,也看见了农民跪下苦苦哀求再分多一点粟米的场景。
心底的惋惜有什么用?都是空架子,他永远也不会懂那些农民的痛苦的。
“大人,今日有与太守的宴席,您可不要忘记。”
温凉愣了一下,想起几天前第几次见太守时答应他的邀约,僵硬的点了点头。
她要做官了,要远离以前贫苦的生活了,她要想办法改善那些令百姓苦不堪言的条例了。
温凉攥紧拳头,看着下人离开,自己也跟着前往府衙中。
望着越走越繁荣的街道,她含着温柔的笑,与每一个所知道的贵族们打着招呼。
他们的笑容那么幸福美满,如果大家都能如此幸福那该多好啊。
温凉幻想着往后的日子,她能看到那不合理的赋税消失,农民们能得到自己种的粮食,在那个丰收的季节。
“哎我去,我可算是能看见温凉了。不是我说,我这角色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是一个造型的作用吗?”
齐初看着自己破旧的打满补丁的衣服,拿着肩上搭着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十分不满的道。
“别问了我的老天爷啊,天天都说这句话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看看隔壁苏云天,温凉长大了都不用再去学堂了,他怎么一句抱怨都没有呢?”
“我去!你自己不看看那家伙跟温凉相处了多长时间,我和温凉又相处了多长时间?这能一样吗?真让路人角色一眼也见不到主角的脸只能听她的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