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以长城为沿线,是为九边重镇之一,多少年来戍守边疆,抵御胡虏,不知多少英雄在此地抛头颅洒热血。
大同之败,使边防打开了一处大缺口,使得神京动荡,朝野不安。
红楼神京其实就是长安城。
楚天子不继前明遗志,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想都别想。
但也正因此,边关告急后,快马传递效率有限,朝廷应对难免迟滞,再加上廷议,调军,征集粮草,下令各地方配合,都需要时间,所以能在一个月内赶赴战场,已经是不错的表现了。
可即便如此,听着前线传来的一份份战报,依然令人触目惊心。
神京,天央宫,也就是开唐时期的皇宫,原名永安宫,后更名为大明宫,是神京三大宫之一,更是如今的楚朝主宫。
明朝灭亡后,楚太祖方洛认为再沿用“大明宫”之名,有心怀故明之意,所以更名为天央宫,是为天地之央之意,至于内部的许多宫廷,如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等到是大部分未曾改名。
其中含元殿为第一主殿,大殿富丽雄浑,为皇帝朝会,百官列见之所。
不过上一位的楚成宗皇帝据说也是个乐子人,认为含元是个好名字,为不辜负此名,曾有过“百官退却散朝后,执政殿上舞乾坤,一龙数凤呈祥瑞,皇帝含元戏风流”的故事。
果然越是神圣地,越宜放浪行。
祖宗庙前有情趣,诸天神佛证欢喜。百官殿上群魔舞,更有长街流清泉。
扯远了。
至于中部的宣政殿,是为皇帝日常接见群臣处理政事之地,后部紫宸殿属于便殿,接见重要臣子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越往后越小,见的人越少,但是秉承“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的原则,真正的大事反而都是在紫宸殿决定的。
此时的紫宸殿内,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楚神宗方博面色阴郁。
神宗是元兴帝的庙号。
庙号一般是皇帝死后入庙供奉所其之号,与之相对应的是谥号,都是死后所得,只不过从明朝皇帝开始,由于他们习惯取一堆超长的谥号,导致后续多以庙号称之,毕竟实在架不住“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这种玩意儿。
但是到了大楚元兴帝这边,情况有所改变。
因为这位皇帝竟然提前给自己取了庙号,大抵就是那种“我想看看我死后是个什么光景”的心态,甚至因此提前让自己的塑像入庙。
不过想想也正常,天下皇帝奇葩多,多这么一个也不奇怪。
上一位成宗皇帝执政殿乱舞阴阳弄乾坤,这一位神宗皇帝生享庙号万家活佛!
总之,元兴帝就这么在活着的时候成了楚神宗。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皇帝,在这张皇位上已坐了近二十年,随着年岁增长,也越发昏聩无能,重用奸佞,排除异己,每天所思所想,便是怎么让日子更加快活,以及哪个奸臣逆子又想颠覆本帝。
此时站在他下首的四位官员,分别是内阁阁老兵部尚书李恩修,内阁阁老户部尚书齐奉,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缮国公石秉昌,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周廉孝。
这刻楚神宗元兴帝手持奏疏,愤怒呼喊:“宣府失陷!谁来告诉朕,怎么会这样?”
四位重臣互相看看,终究是大都督石秉昌硬着头皮道:“东虏木格自破大同后,沿长城线一路东进,领六万兵从后方猛攻宣府。骆将军坚守多日,终究寡不敌众,此事归根结底,还是郎中洛弃守大同带来的结果。不过好在山西山东直隶三地援军已至,京师不日亦可抵达,东虏前进无路,注定败退。如今还要先斩郎中洛,稳定军心为上。”
“闭嘴!”楚神宗怒吼:“郎中洛坚守大同,战败非其之过,城陷败退,正自整理残军,此时斩将,岂不动摇军心?”
石秉昌听的心中绝望。
郎中洛都这个鸟样了,皇帝你还要保他?
他到也不奇怪,实在郎中洛一直都是楚神宗的心腹,在揣摩上意一道上,可谓功力炉火纯青。
比如对于大同失陷,他的说法就不是我跑路导致大同失陷,而是大同失陷后我为了保存兵力而跑,非但如此,更推说自己是为了保护瑞兽。
楚神宗除了在意身后名,就是酷爱飞禽走兽,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于是各地多有贡献瑞兽者。
郎中洛坐镇边关,应对塞外。
塞外别的没有,牛马羊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