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狮子留下来眼泪了。
张发财朝着石狮子走了过去,轻柔的抚摸着石狮子的脑袋。
“乖,给叔叔们,让开路,让叔叔们过去。”
小石狮子倔强的不做声,只是眼泪在不断的流淌。
张发财蹲下来,把石狮子擦去眼角的泪水。
佯装生气的说:“糖糖是个乖小孩儿,可不能这么不听话。”
小狮子再也撑不住了,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看着自己的老爹,还是没有到达崩溃的边缘。
“我不,我不当乖小孩儿。人家小朋友都会生气,都有爸爸妈妈,我只会笑,我没有爸爸妈妈。”
张发财终于是绷不住了,混浊的眼泪从眼角流淌下来,他将小孩儿抱紧在怀里。
长叹一声。
“是爹爹错了,是爹爹错了。我不该独自把糖糖扔在道馆一百多年不闻不问。”
小女孩儿听到自己老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抽泣了两下,不断的拍打着自己老爹的胸膛,终于是撑不住。
哇的一声哭了。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泣不止。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撒出来一样。
一百多年,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在这道观独自一人待了这么多年。
一百多年前,一个青衫男人。
把自己的女儿带到了道观。
“糖糖,爹要离开一段时间。”
“爹爹要去哪儿啊。”
“去找你娘。”
“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中午吃饭能回来吗?”
“不能。”
“明天中午呢。”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道:“也不能。”
“后天中午呢。”
男人眉头紧促,摇了摇头。
“爹不在的时候,糖糖要开开心心的。”
“哦,糖糖会一直笑得绝对不会哭。”
谁知道,这小女孩儿一笑,就是一百年。
一百多年,三万六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繁星闪烁,映月高挂。万家灯火通明时,她是否会坐在神像面前,对着天空满月。
轻生声,害怕别人听见的叫了娘亲?
神像有心不能语,春风拂面难有情。
小女孩儿哭着哭着,昏睡过去。
青衫男人抱着自己的小女孩,将她抱在怀里,没有回头,看着院子里面。
“走吧,一百多年了。当年的账,该算算了。”
我们三个人走进后院之中。
后院杂草比前院更加旺盛,还有几只夜猫在荒草之中嬉戏打闹,见到人之后,不觉得害怕。
反而竖起了尾巴,炸毛如鸡毛掸子。
青衫男人并没有驱赶这些野猫,只是呢喃了一句:“山精野怪占人宅,若非百年陪伴,定将你驱离此处。退下。”
这些个小野猫似乎也知道青衫男人的厉害,竟然被男人一句话吓的,躲在了墙角,不敢动弹。
面前的一家屋子敞开大门,一个身着红色加啥的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
和尚披着左肩,露着右肩。
此人正是当年把青衫男人封印在神像之中的人。
张发财看着面前和尚,并无任何表情,好像一百年,早已经将心中怨气磨平了。
“老和尚,一百多年了,你可有一丝悔意?”
老和尚双手合十,枯槁双手只剩下皮包骨头,全身上下也是骨瘦柴。
一般人变成这样很难活下来,而他很自然也是一个死人了。
“悔恨何有,都是欲望所为。此时没有当初欲望和心念。既然此时没有当初欲望,便说不上当初错,当时没有此时心境,自然也说不上错。”
张发财长叹一声,讽刺道:“大师,当真是对佛法参透了。”
和尚好似也知自己所做非人。
“贫僧百年之前妄见如来,百年之后,如来已再不来,贫僧早已是去禅心。执念到了今日,只为了却尘缘,他日进入地狱之中,也不算有憾事。”
我听完老和尚,只能确定老和尚现在也已经变成个厉鬼。
只不过老和尚并未变成怨气厉鬼。
鬼极端思想,容易边缘化。受内心欲望支配。
面前的老和尚受心中执念影响,明知道是错,但是他已经走不出来那个圆圈。
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