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在脸色微微一变,很快便掩饰下去了。
帛尧瞧她的样子,心中就更恼怒,只是未浮现在脸上,如常看了她一眼,转而对绣玥道:“人已经来了,方才你说的话再说一遍与她听。”
绣玥瞧他,再瞧向杜常在,吞吐着如实将话说了一遍。
话到一半,便被杜常在的声音打破:“胡说!一派胡言!”她走到帛尧身侧,焦急瞧着他:“延禧宫的日子一向艰苦,她又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定是暗中窥视到了什么,又瞧见了我为总管送药得到极大的荣耀好处,这才起了贪念眼红,妄图分一杯羹”
帛尧嘴边倒还挂着笑,“她是不是编故事说瞎话儿,这个倒不用杜常在费心,只是这药方,”他瞧瞧杜常在,“我派个人出宫去,寻着你那个所谓的亲戚家里,到时自然会查的一清二楚。我的手段,经过这些日子你应该很清楚了?”
杜常在听到此处,便知帛尧已生了疑心,绝不会凭她三言两句可糊弄过去,便失神着点点头,轻道:“我清楚。”
帛尧点点头,变了冷笑:“很好,很好。”
再看她时,已换了漠然的神色。便已是最初见时的冷淡疏离。
杜常在见他如此,便知大事不妙,与他相识这三个月来,虽然见帛尧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对着她时常大半日无一言半语,她却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庇护之意,渐渐对她态度上有所缓和,有了帛尧,她在宫中的日子从未过得如此如鱼得水。
眼下,这一切却即将成为泡影,叫她怎么甘心!
她踉跄着走到绣玥面前,指着她恨道:“你!当初这药是你叫我送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我拼着性命担着风险换来的,你只不过是躲在后面罢了,如今见事成,便跳出来与我争!凭什么!你这首鼠两端的贱人,你为什么要跟我争?”说着,便向绣玥扑去,作势要打她。
绣玥正要开口解释,忽然见杜常在向她扑来,匆忙之下后退了两步,却见帛尧已经挡住了杜常在,将她一把挥倒在地上。
杜常在摔在地上,爬起来便朝帛尧跪下去,哭求道:“小帛爷,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才对您隐瞒了一部分事情,可这毕竟,给您送药的人是我呀!这三个月来,我每日给您送药,这些回忆您就真的能全然忘了吗?就是一张桌子用久了还有感情,我们相识的这三个月,您就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帛尧没有看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杜常在,他朝着屋内的小太监吩咐道:“送杜常在出去,从今以后,不许她再靠近永和宫的后院半步。”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要上前来拉杜常在出去,她听了一愣,不可置信地急道:“小帛爷,你,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狠心?”
帛尧冷笑一声,脸色已很快阴沉了下去:“贱人,你愚弄我在先,贪图荣华富贵在后。若不是看在送药的份上,我今日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他说,“回去继续做你的常在。我不会想着要废了你的位分,从今天起也与你再没什么瓜葛。他日你是生也好,是死也罢,若来纠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这几个字咬得极重,杜氏还想哭求,见帛尧已经发了狠,不得不死心,面如死灰般被两个小太监架了出去。
绣玥没想到帛尧竟如此翻脸无情,他与杜常在决裂也是因着自己道出实情所致,更想为杜常在解释几句,但见帛尧骇人的样子,一时也不知以何种身份来开这个口。
绣玥对杜常在有些愧疚,毕竟坏了人家的好事,但杜氏只不过是少些荣华富贵,宝燕却事关生死,若重来一遍让她选择,她还是会如此。
绣玥正恍惚想着心事,却听帛尧的声音传过来,“你也出去!”
绣玥闻声愣了愣,却见他心情已明显十分不好,小太监将藤条捡回了递上去,帛尧重重地挥了下去,那已被打到半死的绑在长凳上的宫女当下凄厉叫了一声。
他扬起左臂,再次挥下的时候被绣玥两手拦住,她压低了声音急道:“你不救我的宫女了吗?”
绣玥是有求于他,口气尽量恭敬着,帛尧睨了她一眼,将抓着自己的两只手挥开,“我何时答应过?”
“你”
绣玥气得一时无言,好半天,她苦着脸道:“你能给杜氏常在的位分,救我的宫女不过一句话而已,你也不肯吗?”
“不肯。”他又扬起了藤条。
惨叫声又响起来,不绝于耳。眼见着那个小宫女的气息有进无出,再打几下便会毙命,绣玥眼睁睁看着,狠心咬牙道:“若是我将你的秘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