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漱芳斋管着事儿的春常在,可是跟着咱们皇后娘娘入潜邸伺候皇上的老人儿了,瞧瞧,到底是懂规矩的,操劳之下还记得守时守点的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倒是芸常在你,我瞧你这头上的珠翠,贵人都不及常在你插得多啊。”
“简嫔娘娘说的极是,”芸常在笑的开心,满脸都是笑意,“今早赔皇上用早膳。皇上高兴,说嫔妾伺候有功,许了嫔妾过些时日,就晋为贵人呢。”
“贵人?”
此话一出,皇后倒没什么表情,諴妃笑容如旧,绣玥装着喝茶,余下在场坐着的嫔妃脸色难看了去了。方才諴妃的话只是让她们不安,如今可都是实打实的不是滋味,这才两天的光景,芸常在进宫不过几日,刚封了常在,皇上就要连着提拔她成为贵人?
那春常在和荣常在可都是伺候皇上七八年的老人了,潜邸的时候就在,熬了这么多年才只是常在的位分,这芸常在入宫才几天呀?这就要封贵人了?
芸常在不咸不淡的说着,似乎就是有意炫耀,她对这话说出的效果也十分满意,更加看向前边静静坐着的春常在,“嫔妾与春姐姐同住漱芳斋,素来就亲切,本来漱芳斋就只住着姐姐一个人,自然辛苦姐姐操持一些,过些日子妹妹做了贵人,这漱芳斋的大小事务约摸不用姐姐操劳了,反倒啊,都要落在妹妹身上呢。”
这话有心无心的,叫整个殿里坐着的妃嫔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把所有的窘迫一时都推到了春常在身上。春常在早七八年入王府,如今被刚进宫的芸氏越过她去,真真难堪,叫六宫众人看她的笑话。
绣玥不禁好奇看向那位还一语未发的春常在。
春常在的位置与芸常在挨着,她坐在芸常在的上方,此时回头看向芸常在,正巧被绣玥看见正脸。
绣玥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这殿内如今六宫皆在,也很难挑出来几个能与其美貌相比的女子。说她美艳不可方物也不为过,如此美的一张脸,简直如画卷一般,既深邃又动人。
绣玥实在想不通,这二人同在漱芳斋,春常在会被逊色许多的芸常在抢去了风头,这圣上的审美,真真是个谜团
众目睽睽之下,春常在被如此挑衅,却也不恼,她轻笑了笑,语调温柔如春风:“芸妹妹说的是,我本就愚钝不及妹妹聪慧,又以常在之身掌管漱芳斋的事物而终日惶惶难安,妹妹若能在封为贵人之时掌管漱芳斋,想来也是皇上明鉴,到时我也要恭喜妹妹啊。”
春常在的话说的很识大体,芸常在不由想起最初二人的情分,还是春常在主动相邀,让她同住漱芳斋。
要知道,按着宫规,秀女入宫大都要在六宫先住着,得了皇上的赐封下来,内务府才会重新安置宫殿来住。
她是家中独女,初进宫时人生地不熟,又怕到哪个宫里会受主位娘娘的气,还是春常在对她多加照拂,皇上来漱芳斋听戏的时候还曾举荐自己。
往事一幕幕浮现,倒让芸常在有些动容又不好意思,她收敛了锋芒,把话锋兜了回来:“春姐姐,嫔妾自从进宫就与姐姐住在一处,情谊甚是相投,妹妹不过一句玩笑话,怎能真生了咱们姐妹间的嫌隙。”
“况且正如简嫔娘娘所言,这漱芳斋也实在是太过偏远了些。哪像是个得宠的嫔妃住的地方。皇上昨晚上在嫔妾那里还提起来,每回来见嫔妾,实在是有些奔波。
芸常在刻意顿了顿,弯起嘴角:“为着圣上着想,嫔妾倒瞧着简嫔娘娘的启祥宫甚好,冬暖夏凉,与永寿宫并列,是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的宫殿了!正合嫔妾和皇上居住。”
在皇后宫中,这话换了任何一个常在说出口,都是大不敬的罪。可如今芸常在盛宠,众人心里清楚,若她哄得住皇上,自然并非没有可能。
当初简嫔能够住进启祥宫,全因她诞下皇长女,为彰显身份,諴妃娘娘才特向皇后娘娘请了旨,赐住启祥宫,意喻“肇祥之地”。东西十二宫里与永寿宫并列距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只不过因为养心殿的大门方位,才会先经过永寿宫。
要简嫔的启祥宫,无异于是要了她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