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爷看着书案前的祚晨,眼前这个半大孩子志在经商,说不上好与不好。就祚晨所说,也不是全无道理,关键问题在于他怎么会把问题考虑的那么成熟、那么长远。这不是一个孩子应该考虑,或者是能够考虑的事。
“即便你要经商,你自管走你的阳关道,难道还有人敢截了你的财路不成?”王爷风淡云轻地说完,依然仔细地向茶杯里吹着气,也许是水热或许是真的有茶叶飘着。
“若是真的被劫了,那不是冤死了!想起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心里就堵得慌。”祚晨睁大着眼睛,用手轻抚着胸口,满嘴地财迷语气,抓心挠肺地模样溢于言表。
王爷终于被祚晨搞笑的动作逗乐了,说道:“真是一副财迷本色!”
立刻变作笑脸的祚晨,央求着说道:“孙儿赚几两银子花花,爷爷可不能眼看着就那么打了水漂儿。”眨巴着眼睛,盼着王爷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在浙州水路出了问题,就去找你姑父理论去。你小子老是盯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王爷说道。
祚晨听了王爷的话,真有了泄气的感觉。这老头简直是油盐不进,推得一手好太极,转眼之间就推到了浙州巡察使身上去了。祚晨估计,要是姑父于献民听了,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先不说你是一个孩子,就以你的身家地位来说已经是衣食无忧,赚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王爷这时谈起,他想不明白的问题。显然,同龄的孩子这时候净想着吃喝玩乐,泛着花儿地折腾,哪个会想着还要去赚银子?不编着理由向家里多要几两银子,就是好孩子了。
祚晨知道,和王爷谈这样的问题,可要保持谨慎。说的不在理,或是说出像在家里一样的话语,弄不好还会惹得这老头怀疑,就像老爷子所说,招来杀身之祸还有可能连累家人。
“爷爷,你是不知道,把银子摆在地上看着有多过瘾,这是其一。其二,将来攒的银子多了,可以周济残弱百姓,遇有天灾的年景,他们也忒可怜了。”祚晨尽量保持孩子的心态来回答。至于发展军团和操控经济的远大理想,是万万不敢在这老头面前表露,祚晨心里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
王爷见祚晨就是一副孩童心态,心里终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自嘲着谨慎的有些过了头,竟然对一个孩子如临大敌一般,想着就有些好笑。如是这般想着,不由得“呵呵”笑出了声。
祚晨见王爷笑的自然,不似有诈。就又是硬着头皮说道:“爷爷,你可得给孙儿想个好法儿,要是好不容易攒了点银子,置办一船货物再被水匪给劫了去,孙儿可就赖在府里吃喝了,天天啰嗦着您岂不是烦恼?”
“你这还赖上我了?再说,我都十多年没有出过京都,怎么能够帮得到你。”王爷苦笑着说道。
祚晨不知就里,诧异地说道:“以您的身份,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王爷真心有些郁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说着说着怎么谈到了这个方向。深吁一口气,心想早晚祚晨也会知道,不如现在说给他听听,这也不是很难为情的事情。
咳嗽一声,清了一下嗓子,王爷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想现在和你说太多。实际上,我就是被软禁在京都,京都以内,任何地方都可以去的,包括普通人去不得的皇宫大内。唉!十多年来,有数的几次和皇上到京郊狩猎,其余的时间都在都城。”
祚晨这才知道,王爷被皇上软禁在了京都。
“他很不放心你?”祚晨没有敢直指皇上,王爷能听明白就行了。
王爷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帮不了你。”
祚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在想,这哪里是不能帮我,完全就是不肯帮皇上分忧财政苦恼!骤然之间想起来,王爷的情报来源。那又作何解释,是心系天下?明明又不帮皇上分解忧愁,是无权还是不作为?再就有一种可能,是存有——异心!
突然之间的想法,惊得祚晨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窥觑到王爷的私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有异心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在老爷子的口中可是忤逆的大罪。虽然,祚晨心中亦有忤逆的想法,但是知道的人仅限于至亲的家人,没有惹出事端之前,就算是团火,家人们也会想办法包住它。这和王爷的秘密不同,如果推断能够成立,王爷就是存有着改朝换代之心。
用双手搓着脸的祚晨,掩饰着震惊的神情,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心脏跳动的频率。偷偷瞥一眼王爷,又正好目光相对,越发地紧张起来,嗫嗫嚅嚅地什么话也支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