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资料和现实经历都告诉沈炼辰,千万不能以表面去决定本质。
军情工作者都是变色龙,比如他自己。
算计陷害他的乔文远,包括孙发奎未必就不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我党人士。
因为沈炼辰知道,自己的姐夫余乐行目前是铁杆的军情处死忠。
那么地下党算计余乐行和他有毛病吗,没毛病啊!
沈炼辰转念又琢磨,要是孙发奎乔文远他们都不是地下党呢?
资料是资料,现在却是一条条还存于世的鲜活生命。
作为沈炼辰遇到这种情况当然要去救,但敌我难分不说,他自己因为苏友荣的死,还有着一屁股的翔没擦。
如此局面下以沈炼辰的聪明干练,一时都有些茫然了。
陈大有这会儿正恨的咬牙切齿。
午夜的电波透过收音机转化为一个清晰动听的女声。
女声款款的播报藏有关键数字的情报后说了声再见。
陈大有将情报内容选出后满眼都是泪。
上级指示他后日将购买关键药品的货款交付恒顺方面。
并命令他为恒顺的事保驾护航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此刻的陈大有还不知道,这是军情处丢出的诱饵,他现在心累的是,组织买药的钱被那个王八蛋抢走了小半!
那可是一万块钱啊。
陈大有又不禁庆幸,自己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将钱存在一家银行,所以好歹还有三万块钱没丢。
问题是,对方要价这么多。
他上哪儿在一天之内搞到一万块呢。
难道和“少爷”的爹要?
能做地下党的同志都是有血性的,再说抛开其他只谈男人的尊严,陈大有对被打劫一事都不能忍。
他坐在书房里郁闷的抽了三根烟,又喝了半杯茶,才勉强冷静下来。
事态紧急,陈大有不敢耽误大事,只能赶紧去药店和同志们商议情况。
众人齐心总好过他一个人绞尽脑汁的憋屈。
于是他披上衣服悄悄的出门找车往恒顺药店那边去。
沈炼辰几乎在同时放弃了火烧乔家的计划,正往回头赶。
他决定了,既然那栋洋楼是乔文远孙发奎等人的据点,他干脆连夜摸进去查个清楚。
想必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帮助他分辨出敌友来。
沈炼辰便吩咐孙师傅原路返回。
结果十几分钟后,沈炼辰的车刚转进宝山路,他就见一辆黄包车停在了恒顺药店的门口。
从车上下来个熟人,捂着肚子敲药店的门:“有人吗,买药啊。”
沈炼辰直接醉了,怎么又是他,这货烦不烦!
哪儿哪儿都有他,难道他也是地下党?
资料上不过简单的一条信息却没有具体的姓名。
因为解放后的对地下党的“十六字方针”,让很多英雄埋没于青史中。
沈炼辰只恨要是上面写,比如“我党地下工作者陈大有壮烈牺牲”,这事也就好办了。
他懵,陈大有还懵呢。
半夜三更的街头拐出辆黄包车,谈不上稀奇,但肯定醒目。
心里有事的陈大有肯定要“带病”观察,谁知车里坐的居然是那个杀千刀的畜生。
孙师傅认识那个拉黄包车的,他就顺便和同行打了个招呼:“你这位客人怎么了?”
“肚子疼。”
对话时两车夫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客人们视线相对后如见鬼的表情。
沈炼辰无奈的想走却不能走,因为假如陈大有是地下党的话,回头和组织上说一声,自己曾在事发数日前遇到过军情处狗特务沈炼辰,到时候自己就等着倒霉吧。
他狠狠的跺脚:“停下。”
这时陈大有也在想,应该是巧遇吧,这王八蛋半夜三更又想打劫谁去呢。
“老胖子,你怎么了?”沈炼辰问。
张掌柜听到外边的动静一时没敢开门。
陈大有没说话,沈炼辰就不高兴了,其实是在对他解释:“老家奴,你找事是吧,少爷我出去找女人回头看到你好像不舒服,关心你一下你就对我这态度?”
陈大有握紧了拳头,沉声道:“肚子疼,不想说话。”
“好好好,算我多事。”沈炼辰装的很火一摆手:“老孙,走你的,我管他去死呢。”
但陈大有忽然想起来了,他的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