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出那样的事,也就彻底绝了陈大有想继续拉拢沈炼辰的心了。
那么陈大有能不急吗?
一夜无话。
次日是个周日。
教育厅放假。
苏博安便按约又带一家人到了程志成府上,看望岳母。
程家姐弟四个,苏无垢的母亲是大姐,程志成是老三。
老二远在重庆,老四早夭。
程志成的条件相对好些,他便担负起瞻仰老母的事来,而他家也就成了亲眷来往的据点。
见到姐夫他们来,程志成便让佣人将些昨天晚宴留下的西点端上来。
大人们聊天时,苏无垢便去找弟弟程真说话。
这时才是上午七点,年轻人赖床,程真还在酣睡,苏无垢上楼就去踹门。
没错,是用脚踹。
再娴静的女孩子,在家和在外绝对是两个模样。
尤其他们姐弟两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很,佣人王妈看到这些热闹只顾笑才不拦着。
程真很快就杀猪似的嚎叫起来:“你干嘛啊,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
“再不起来我敲开门进去掀被子了啊。知不知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勤,一日之计在于晨呀!俗话说的好,寸金难买寸光阴…”苏无垢拿着被白开水在门外耀武扬威着。
到底是高材生,性格虽幼稚,说话却一套一套的。
程真无可奈何的爬起来,趴在床尾给她开了门再钻回被窝,但等苏无垢才坐下这厮自己就跳了起来:“哎呀。”
“你干嘛呀。”苏无垢凶巴巴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问弟弟。
程真只管叫:“哎呀哎呀,我是该早点起来的。”
说完也不理她,稀里哗啦的穿好衣服再一顿洗漱,就从邋遢鬼变成了个斯斯文文的年轻学子模样。
苏无垢都不懂了:“你一惊一乍的,莫非有什么事?”
程真到底少年心性,憋不住事,瞥了姐姐一眼便卖弄说:“哎,今天约了个朋友。”
“呀,你有女票了?”苏无垢八卦的杏眼圆溜,初起的阳光洒在花窗内她的眉眼上,美丽可爱的不可方物。
程真不由大赞她的容貌道:“我大哥眼光真好。”
苏无垢…
“我约了个朋友,好像也认识你。”程真狡黠的逗着姐姐,苏无垢顿时手足无措,说:“谁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是谁,我可不认识。”
心却开始砰砰的跳,那混蛋还真来南京了吗?又患得患失的想,小弟会不会在骗我,哎呀,要是被他取笑我可不活了…
少女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她那个书呆子老子正在楼下摆弄着明显外强中干的官气,和妻弟说:“事情已经出了,该过去的便过去吧,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程志成心灰意冷的道:“暂时先这么着吧,不想折腾。”
苏博安便沉默了,妻弟这副样子他也不好受,说起来他是个真正的好心人,只是看不穿这世道的险恶。
于是他憋了会居然冒出了主意:“我同事,就是上次帮你忙的那个周同春周科长,上次还关心过你的情况的。得知你的遭遇也颇为感叹,他关系多,他堂叔又是我们的厅长周佛海,要不你有空去拜见一下他,让他帮你出点主意?”
程志成没听他的后半截,只问:“他什么时候又问你我的情况的?”
“就前天吧,我昨天都忘记和你说了,他问你现在还在南京,又忙些什么,心结可曾过去。”
程志成脸色顿变:“你怎么说的?”
苏博安浑然不觉妻弟的心情变化,还笑道:“我能怎么说啊,如实说呗,当然也为你做了些不平之鸣,骂了几句官场黑暗,你还别说,周科长这个人很正直,他也很是愤怒啊。”
程志成却听的心凉如水。
你还去抱怨?你知不知道这个周同春和那个丁默屯都是一伙的?
消息要是传到那厮耳朵里,以为我不甘心,说不定还要弄我一顿!
他也是服了这个姐夫了,想想一咬牙就准备将事情和他彻底说破,过去他忍着不讲的原因,除了照顾对方颜面外,其实也怕他的嘴巴不紧。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说都不行了。
正在这时他手边的电话炸响。
程志成忽觉不安,拿起后电话里传来个声音,对他说:“老程啊,你工厂地皮的事手续还有些问题,少了个影件的签字和印鉴,人家那边很不高兴啊。我看你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