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怕徐恩曾铁了心的去查一查,最后闹的不可收场吗?但这个年轻人的办事能力执行能力和头脑都是上佳的,毁之可惜!
且在陈立夫看来,戴雨民比起徐恩曾,其实更有能力。
他思索再三,心想徐恩曾这次做的如此离谱,戴雨民却这般给自己面子。
接下来上海一线会是多事之秋,还不如给他个人情,想必他能领会。
主意一定,陈立夫便再拿起电话拨往上海,接通后他和对方寒暄几句便直截了当的道:“有个晚辈在沪上做事,还望老先生能照顾一二。”
他说完后嘴角难得露出丝坏笑便去休息了。
上海那边。
前朝的通海镇守使,青帮大佬张镜湖放下电话后,立刻问正好来拜访他的马祥生:“上海最近冒出个后生叫沈炼辰其实姓韩,还在军情处挂个名,你啊晓得?”
“啊,我晓得啊,他跟我是弟兄。”
“你这是攀上高枝了啊,马祥生,你晓得刚刚哪个打电话来的?”
等老头子说完,马祥生直接懵逼:“我滴个祖宗,这个沈炼辰还真是皇亲国戚啊。”
“陈立夫这个眼高于顶的人都打电话来关照我,这还是这么些年来的独一份。而这个沈炼辰又不姓陈,那你说他是哪家的?算了,不能问,你以后也别再和人家老卵,兄弟?你能做人家的兄弟?我来做还差不多,你以后当他是祖宗就对了。”
“……。”
“袁克文下午拍电报给我,说要来上海散散心。那也是个苦命人啊。你明天找月生说一声,顺便把这个事也告诉他,让月生心里也有点数。”
“晓得了。”
“晓得了就滚吧,东西也带走。”
“老头子我跟你讲,你辈分大我让着你,你说你找个奶奶比我还小,一树梨花压海棠你还吃得消?我好心送你点海狗…”
张镜湖破口大骂:“老子行的很,你不信你把你婆娘拿来我试给你看。”
尼玛!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不肯被绿的马祥生甩手就走,张镜湖对他背影老顽童似的哈哈大笑,而后吩咐门下:“明天早上叫我,然后去闸北一趟。对了,现在就把祥生这畜生送的海狗给我熬一份,我看看是不是假的。”
次日上午。
扫了党务调查科人马的毛任峰,正踌躇满志的准备给处座汇报审讯后得到的些情况。
他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放下电话后他很疑惑。
但张镜湖的资格太老,他不敢怠慢,赶紧下楼去,还召集了全体人马在门口恭候。
不多久两辆车开来。
前车是保镖,后车是主车。
下来的张镜湖手里拿着根拐杖,在风里依旧站的不怎么稳当。
毛任峰连忙上前搀扶,口中道:“仁奎公您有什么吩咐,只需要在电话里交代一声,晚辈一定照办,您这是何苦呢,还特地跑来这里一趟。”
前清时就坐上通海镇守使位置的张镜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
他比黄金荣还大上三岁。
但自幼习武的他一向精神抖擞,今天腿软是因为马祥生给的海狗药性太猛…
毛任峰这么客气,张镜湖却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戴雨民见他都得磕头并真心真意的叫上一声爷叔。
他口中道:“我今天是不得不来啊。”先埋下个伏笔。
然后眼神扫过周遭那些后生,却没看到一个出众的,他心中疑惑但不露声色的说完便反客为主的甩手先往内走。
毛任峰忙不迭跟上,张镜湖因为脚跟软也自觉没上楼,一群人就簇拥着他在楼下廊口坐下。
今日的太阳甚好,照的院落内光亮温暖。
墙壁边的花圃中青葱沾露,些许嫩苞颤于枝头。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近春季。
毛任峰亲自端茶递水后才敢歪着屁股陪在张镜湖下首的一侧,其他人马则肃立两边。
张镜湖低头喝茶时又扫一眼,发现军情处两列人马似壁垒分明。
他是老江湖了,这双招子看问题向来一针见血。
如他判断那样,军情处上海站的人马现在确实成了两派。
向北峰这些老人和杨新武算一派,南京来的毛系算另外一派。
其中杜长城已给毛任峰在昨晚找借口放了出来,现在也跟在里面站着,而这厮既在这里,向北峰等看他就带杀气。
老头子心思很重,内心琢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