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是知道张静江和常凯申不合的内幕的,但他没想到沈炼辰竟也会知道,所以他懂沈炼辰这句话。
张啸林等其他人却不懂。
张志东既倨傲于脸上就没什么城府,闻言就冷笑说:“笑话,我还需要你来指点?听你口气这么大,你这韩少爷又是哪尊佛,我怎么不知道?”
“你名字虽和香帅同音,便是香帅在世也不敢说认遍天下人,更何况你。”沈炼辰见这厮还这么张狂,立刻毫不留情的喝斥道。
他一骂人气势就出来了,他一杀人气概就出来了,认得他的早习惯了。
对方却是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张口就说:“香帅是个什么东西?”
沈炼辰闻言顿时把脸一沉,骂道:“混账东西,香帅张之洞,乃前朝两江总督,近代工业的开创者和东南互保领袖之一!哪怕张主席当面,他也不敢说你这句话。你这是书读到了狗肚子里,还是自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老子需要你来认得?”
“你!”张志东一言不慎被他抓住痛脚劈头盖脸的臭骂的都傻眼。
他虽然没文化,但张之洞的名字怎会不晓得,问题是,在他有限的脑容量里一时没想到张之洞有“香帅”这个称谓罢了。
那你就能骂我,你就没完了是吧?
纨绔神经起来不得了,喘了口粗气后大叫一声:“你敢不敢说你的家世!”
张啸林作为讲武学堂的二流子,靠此为人脉结交了江浙多少人物,唯独巴结不上张静江这种真正的封疆大吏革命前辈。
这次他逮到张志东后以为是个宝,便请他顺路来上海抖抖。
但他此刻,看沈炼辰和张志东的交锋后,都有点看不上张志东了。
沈炼辰听对方这话,又不屑一笑,反问:“大好男儿靠什么家世,功名但在马上取!但你这模样,又能自己闯出个屁的功名。”
杜月笙和万墨林观战到现在彻底安下心来,万墨林此刻还没经历上海沦陷的煎熬,性格还有些跳脱,心中就存了八卦的念头在想,沈炼辰这个小册老不得了!
杜月笙想的也是个不得了,但他的出发点自和万墨林不同。
张志东屡屡被沈炼辰蔑视,脑子已经完全空了,便跟上了对方的节奏说:“老子现在是南京邮政检查科科长,你能有什么功名?”
原来他还真是邮政上的,但这厮吹起来干脆给自己先升个官。
从稽查部门到总科干事,只靠双唇一翻。
沈炼辰就乐了,去问张啸林:“张老板从哪儿捡的这个活宝?”
张啸林茫然之际,沈炼辰脸色一沉,瞪着张志东喝道:“小辈!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各省市县邮政检查科上级是正在改组中的邮政部党务调查网,实属中组部陈部长麾下。党国领袖有意将其归拢于徐恩曾的党务调查部门以方便我党向全国县乡一级机构发展党务!但这件事还没有定论。那我问你,你是哪门子的南京邮政检查科科长?”
张志东被戳的张口结舌时,沈炼辰站了起来隔着台面劈手就将这厮揪在手中。
然后继续教训这厮道:“别说首都现在并无这个部门。假设已有,那也是个重要的党务部门,最少也得是有北伐经历和在中组部工作经验的人物才能担当。这个位置好比军情的戴雨民,行营的贺耀祖,参谋本部的贺衷寒唐纵。我问你,北伐年间你特么多大?论黄埔你又是几期生!”
“我…。”
“老子看你就是个瘪三,还敢跟少爷我拿大。”沈炼辰说完甩手就给他两耳光,然后往外一丢:“不是看你是张老板带来的,老子现在就毙了你。钱中校!”
又给升官的钱利民理直气壮的道:“在。”
“给少爷我将这厮丢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卑职遵命。”钱利民立刻冲过去揪住了那厮,杨博宇也上去帮忙,摁住那货就往外走。
张志东到现在虽然还没明白他的身份,但听他说话的内容和那气场,已经明白自己这小纨绔该是遇到真正的大纨绔了,因此不敢挣扎,只敢哀嚎:“张老板,张老板。”
张啸林面色难堪的不得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说:“这位韩…”
“别。”沈炼辰一抬手:“张老板的面皮我已经给了,不然你问问杜先生,军情处直属行动队的上尉老子下午都亲手做了一个!何况这废物。”
杜月笙缓缓点头。
上海教父一言九鼎,旁观热闹的人们包括张啸林看到杜月笙点头,都倒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