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寇一般。也正因为如此,登州水师委派的随行军士,才会伤亡殆尽。这其中,颇有疑点,只是如今我等流落此地,暂时也无法再行考究了。”
严世蕃冷不丁开口道:“唐兄之意,莫非有人提前泄露了我们的行程,于是才有了这场海上伏击?”
唐汉看了严世蕃一眼,不假思索道:“确实很有可能。”
严世蕃先是勃然大怒,继而阴恻恻道:“好啊,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居然连当朝首辅、次辅的亲人朋友都敢算计加害了。待我与惟时回到京师,哼哼……”
张懋修一怔道:“东楼的意思,是晓得出卖我等之人?”
严世蕃翻着白眼道:“还能有谁!如今你我两家看着如日中天,但私底下暗流涌动,总有人想推翻新政取而代之。这其中,就包括了王锡爵、申时行……”
张懋修惊道:“不能吧?申大人与王大人,为同科状元、榜眼,先后执掌翰林院,皆为家父臂膀,东楼此言须慎重!”
严世蕃不屑道:“哼哼,你别看他们表面谦恭,内里都是一肚子坏水!”
“我看你才是一肚子坏水。”唐汉腹诽之余,迅速检索了王锡爵、申时行信息,很快便想起了来年,也就是万历五年,将会发生的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不仅是张居正本人及其家族命运的分水岭,还影响了包括万历皇帝在内的无数人,甚至可以算作明朝晚期命运的分水岭。
将来,当面对那样的历史时刻,唐汉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唉,老张这个人啊!”唐汉心中不由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喟叹,仿若一记闷雷。
而真正的闷雷,响彻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上空。来自登州的加急文书,终于递到了一位父亲手上,告知其一双儿女,已失踪于登州海域。
这位父亲默默收起了文书,心中所想,却是明日,又该亲自给最小的学生讲筵了。
这位学生,名叫朱翊钧。
而他,自然就叫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