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云集。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陈允举起望远镜,向更远方望去。更远方海天一色,蓝得让人心醉。
突然,他心里一颤,望远镜里一小片白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知道,那是几十里外的船,看似一小片,必然是一个浩大的船队。如果只是一艘船,在他的千里镜里面,是尘埃般不引人注意了。
开荒团真的来了!
陈允下令放敌袭的抬铳。“砰砰”巨响,回荡在港口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知道战争要来临了。
平静了二十年的釜山港,真的要再一次面临战火考验了?
水师快船在港内指挥疏散着船只,釜山城的守兵,几乎倾城而出,在港口布置防线。
陈允深知,有巨炮相助,如果港口还是失守,那釜山城也很难防守。胜败都在这港口争夺战。
一个小时后,敌军已经离港口不到20里了。那望远镜里孤叶般一点,已经变成了一片帆海。
陈允慢慢的仔细点数,虽然帆影重叠,可是大致也能查出是200多艘大大小小的战舰。
陈允心一颤,敌人果然很强大!
其实,他看到的不过是李胜石的一个师,崔秀的大军,早分道扬镳,去进攻36里外的洛东江江口去了。那里才是主攻方向。如果让陈允看到千艘战舰,陈允抵抗的心思,会不会崩溃也未可知。
釜山港只有龟船15艘,快艇几十。平时抓抓走私犯,对付几个海盗,倒是绰绰有余。要和200艘战舰这样强大的敌人对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了。
来敌一直逼到港口外围十来里,才停了下来。开荒团那一面面红旗,燃烧在海,陈允举着望远镜,看了半晌,额头开始流下了冷汗。
昨天他还不太相信,开荒团会进攻他们,今天开荒团堵在了家门口。这让他始终有不真实的感觉——战争来得实在太突然了。
很快,敌人大队驶出一条走舸,独自滑进港口。陈允知道,这是战前对话。他也迫切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意料之外的战争,于是调来一艘快船,亲自出马,和敌人会面。
这样大战,和个人打架也没什么不同。也是先要互相指责一番,争吵一番,实在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开战不迟。反正时间多得是。两边虽然剑拔弩张,不过都没有急着动手,还是先派特使会面了。
两艘船越来越近,陈允见对面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立在船头,喝问道:“来的可是开荒团兄弟?”兵戎相见前,以礼相待,也是不成的规矩。
来的这个将领是分到李胜石部的黄浦学生,26岁,姓方名素,本是秀才出身,口舌便给,自告奋勇要先来港口探个虚实。
这些黄浦军校学生,可都是满腹经纶的知识分子,都是宝贝。李胜石本舍不得他做这样危险的事,谁知道朝鲜会不会见面开打?这可是危险的活。奈何方素百般恳求,李胜石还是把他派了出来。
方素见对面40多岁一个将领,国字脸面沉似水,不怒自威。猜测是釜山守将了。方素道:“不错,您是陈总兵?”
陈允点头道:“是我。朝鲜和原唇齿相依,世代友好。不知你们为什么来到釜山?”
方素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鲜既然自认是华夏后裔,华属帮,那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到你们庆尚道有何不可?你们也可以到我们海。互通往来,才是友谊之道。”
陈允道:“庆尚道地薄民穷,无法招待贵客,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方素笑道:“这位将军,当年曹植有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自己考证出是箕子的后人,那和我们一样,同是三皇五帝的子孙,何必同室操戈呢?我们是带着美好的意愿来的。希望朝鲜人民能体会到我们的诚意。”
陈允冷着脸道:“我今天第一次听说,开着战舰,用火炮、火枪来表达诚意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财狼来了有刀枪。你们只管来试试看,朝鲜人民有没有孬种。”
方素也冷下脸,道:“这位将军,您是这城的守将,现在您回心转意还来得及,这庆尚道百姓是留是走,悉听尊便。一旦开战,您个人沽名钓誉,可苦了百姓,你要想好。”
陈允怒道:“你们又要故技重施,像在安南那样,掳良民为奴隶?这样做不怕有伤阴德,天打雷劈?”
方素道:“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您不会连这一节都不明白吧?您如果怙恶不逡,穷兵黩武,只会给百姓带来灾祸。将来受到良心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