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生见努尔哈赤有了幡然醒悟的意思也不为己甚,随口道:“以后好好做你的良民,没人会特意找你们麻烦。安南那几个国王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安南那几个国主都活着?”
安南无论面积、势力、还是子民,都比强盛时候的努尔哈赤多。这一世努尔哈赤根本没机会占据抚顺以西的地盘,根本没来得及发展壮大。
“当然都活着。黎皇哪去了我不知道,不过阮王和莫皇都是名人,谁都知道。”
“名人?您是说他们来上海后,还是名人?”努尔哈赤有些诧异。
“算是名人啊。莫皇名字叫莫崇明,就因为名字里有了崇明两个字,又一心想治政,李司令就帮他求了大明崇明县县令,政声很是不错。还有阮福源阮王,在瓦官寺出家,据说是大德高僧,百姓们常听他讲经的。”
“哦。”努尔哈赤拱手受教,谢了老儒生去了。
努尔哈赤总算明白开荒团为什么不理他们这些称王的人了。你有兵有将人家都没在乎你们,现在沦落到这份田地了,人家多得是大事去忙,谁还有闲心看着你们?
虽然想明白了,努尔哈赤还是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日一个人寻到瓦官寺。
瓦官寺当年叫瓦罐寺,破败萧索,就几个穷和尚。自从成了显通寺下院,更名为瓦官寺后,香火立刻多了起来。
这也不是说显通寺有多大神通,实在是上海人口快速增长,佛徒也增多,而开荒团虽然不打击宗教,但是也绝不鼓励。尤其是李易很是对佛门下了几次辣手整顿不法,这就让其他庙宇对把分院开到上海持了谨慎态度,也就成全了显通寺一支独大。
努尔哈赤走进寺内,见信徒摩肩接踵,香烟缭绕中诵经声入耳,不由得有了出尘之意。
一路行一路探问,终于在一个静室见到一个披着浅红袈裟的黄衣僧。
努尔哈赤施礼道:“我是辽东努尔哈赤,您可是阮福源国主?”
僧人淡然道:“施主,这世上只有老僧盛源,哪有什么国主?”
努尔哈赤闻言深有感触,叹道:“师傅说得是。前尘一梦而已,也当醒来了。”
僧人道:“你的往事我都知道,无外乎‘贪’字作怪。‘贪’为不善根之首,最是残害身心,使人沉.沦。其实人生不满百,又吃得几口饭,多贪何用?”
努尔哈赤脸现痛苦,深有感触道:“既得陇复望蜀,当年某统一女真各部后,如果懂得知足常乐,何至有今日之祸?真是悔之晚矣。”
僧人摇头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今日之祸何尝不是来日之福?世人愚钝,总是后悔当初。岂不知回头是岸,哪有什么晚不晚?”
努尔哈赤想了一下,虽然有了今天大败,但是族人比之当初在在密林中与虎豹争活,命运还是要好上许多。又比之被李胜方之辈彻底屠尽,更是万幸。如此说上天真的待自己不薄。
盛源僧人一席话开解了努尔哈赤许多烦恼,至此便是瓦官寺常客,与俗世再不上心了。
黄台吉抱着学习取经的心态,每日仔细观察。
这一看还真被黄台吉看出些门道。
上海人和其他地方比,有特别独特的地方。那就是有三多:闲人多,商人多,外国人多。
上海商人多自不必说,蓬勃发展的经济让商机无限,商人像闻到腥味儿的猫,从各地赶来,不能不多。
只是黄台吉有些疑惑:上海怎么会有这样多闲人?
深究下去,黄台吉明白了:闲人多是因为上海有最整洁、最安全、最享受的环境,吸引了世界各地不差钱的闲人定居。
再深究下去,黄台吉惊讶发现:上海闲人多竟然还和一个洋人有关,那就是神医威廉哈维。
现在不仅大明国内,就连周边国家都知道上海有个陆军总院,几乎无病不治,治愈率还很高。所以患了疑难杂症不差钱的人有了希望,奔这希望来的人真如过江之鲫。
上海陆军总院的院长就是威廉哈维。
哈维本来是西医奠基人,哪曾想这一世阴差阳错成了中医奠基人。
自从去拜见了一次李易,几个小时的谈话,哈维觉得自己的医学水平拔高了几个层次。
不懂医学的人觉得夸张。医科大学的学生听教授讲一天课,都未必有什么进步。凭什么哈维听一个医学上毫无特长的李易胡说几句,就能茅塞顿开?
很简单,这是西医刚渐萌芽的时代。李易医学常识虽然有限,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