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提了剑,先是?将?羊相国杀了,又将?襄城公主杀了。那日在大殿里的可都是?叫得?上名的?有头有脸的?世家,狗咬狗死伤无数,却?无一人敢提及他王敦的?名字,生怕下一个掉脑袋的便是自己。”
“后来过了许久,等到顾宁袁三家随着琅琊王闯进永安殿的?时?候,只剩下无数残肢断臂和倒在血泊之中的人。琅琊王的?来信中,唯一让人庆幸的?,是?除了襄城公主?以外,王家和周家都没有死人。”
尔风听着这话,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阵地发寒。“二房是想当丞相想疯了吧,连作为发妻的?公主?都敢杀,这会儿说他同匈奴里应外合放人进来,尔风都不会觉着奇怪。”
籍之身形一顿,接着摇了摇头。“堂伯是个笑面虎,但他只贪权势。这些?年他依仗着襄城公主的身份地位得了多少便利与赞誉,咱们?也不是?不知道。二房一向看不惯我们大房手里握着家主一脉的承递,他觉着在朝堂之上,咱们?大房一脉没有展现出比他更为耀眼的光辉。他想当琅琊王氏的?家主?是?不假,但通敌叛国这样的?大事?是?要抄家灭族的?罪,他犯不上这样搭上性命去冒险。”
此话一出,二人再没有出声,于是?整个花厅静悄悄,只剩下细风捉弄花枝的梭梭声。
籍之看着轻轻摆动的?栀子花枝,目光温柔。“果然江南的花还得?在江南养。我在洛阳城种了那么多回,都只能开点小巧的?花,也没有江南的栀子这样清香。”
尔风亦是?面上带着笑意,随着自家主?子的?手望着那洁白的?花瓣。“哥儿是又想着少夫人了吧。”
籍之一噎,却?也承认地爽利。“是?啊,当然想她了。成亲后待在一处的?日子都没我来安成郡的日子久,人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可都是大大的分别了。”
“哥儿若是实在想念少夫人,不妨亲自回去瞧瞧?”
籍之一双眼亮了一瞬,却?还是?黯淡了下来。“回不去的。”
“如今咱们?没得?任何?诏令,外放的?官职若是?私自回洛阳,这是?违逆圣意。我不想牵连夫人。我答应过岳父大人,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守着她,如今我不在她身侧,更应该多替她着想。”
他回过头,看着尔风又是?焦急又是?不知所措的?神?色,疑惑地皱着眉。“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尔风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总算开了口。“前些日子门房接到了一封信,是?吴郡宁家女郎落得?款,里面说少夫人在您离了洛阳城之后,先是?因?着王家的?缘故被人追杀,大病了一场,后来宫中生变,少夫人亦是?被官兵擒去了皇宫,后来又被四中郎将掠去了羊家府邸。”
“四中郎将??”
尔风解释道:“便是羊家三房那位病秧子,先前您成亲前还同他写过信,让他替您将?袁家那小子从少夫人身边赶走的。”
籍之回想着过往的?事?,面色愈发冷下来。“我道为何那时在洛阳城外撞见了她,还是?满身的?尘土。原先算的?仔细,倒是没想过这里面竟还有他羊烨的?手笔……”
这样念着,不知觉中手里多了朵被折下来的栀子花。
“怪我将?人心想得?太?好了些?,如今我身处远郡,竟然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护不了。”
将?手里的?栀子花小心地包好,亦是?小心地放在衣襟里。他定神?,朝着花厅外望出去。
圆拱的?石洞上垂着绛紫色的藤萝,地上铺的?是?江南独有的?鹅卵花石,再往外面望出去,便是?相对而通的?回廊,四周方正,带着江南的潮气,将?砖瓦打湿。
知府大门并没有合上。籍之背着手,望着外头不断经过的木车与行走的百姓,依然是?定定地望着。“在那信笺中,琅琊王提及了南渡至建康的事。以往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若是?洛阳城有变,至少得?寻一处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哪怕是?顶着一众世家的?质疑,至少也得先将众人的命保下来。”
“如今父亲在上党没了音讯,王敦觊觎家主?之位时?日已久,甚至为了摆脱公主?驸马的?称谓将?襄城公主杀了。阿菟醉心书文笔墨,哪里是?王敦的?对手?三房王导堂叔一向喜静,对于家宅朝堂之事?从不爱出头,四房五房又是?依附于二房的?势力,我实在是?担心母亲与绵绵撑不住这偌大一个家宅。”
“这些?年我跟着父亲在淮南郡,不争不抢,我原本真的?以为我能将这些繁杂琐事?看开了,一辈子只守着心爱的?人过温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