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意义?
但——
如果他进入的不是一个需要走卒的定局,而是缺乏阵眼的半成品,抛弃先入为主的判断,这一切矛盾似乎就都有得解释了。
太阳缓缓升起来,透过层叠树林照亮后边进城的公路。祁连把铁锹藏起来,小跑着回了寝室洗手更衣。
早上训练结束后,他要跟着一起进城,找白羽问个清楚。
老板手工
进城的车分了好几趟,怪人联盟的残部理所应当地坐最末一辆,过了晌午才堪堪看到温莎外城边缘。
军车吱嘎一声在贫民窟酒吧街刹停,这儿酒水便宜,手头不宽裕的低等级哨兵混一天也没问题。车里的人如鸭子下河,只有祁连岿然不动,引得司机扭头来问。
“你去哪儿?”
“塞壬酒吧,温莎站边上那家。”
司机应了一声启动车子,喊他来副驾驶;祁连也没客气,他早在通风窗里就看见了司机满是烟渍的黑牙,刚爬上去给他点了根烟。司机美美地吧嗒一口,地塔往常是不允许他们在工作时候抽烟的。
他是个口音好笑的大叔,只要抽上烟就话多。
“塞壬?那儿的酒你买得起?”
祁连赔笑道:“老雇主在那儿,我去收拾收拾东西,麻烦您了。”
“没啥,老板从温莎站回来也是在那接,正好顺路。”
莫林去温莎站了?
祁连望着前边层层叠叠的矮房子,闲聊似的问:“莫老板休息日还要工作呐?”
“那可不?今天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说是商谈要事——”
烟抽到了底,祁连很有眼力见地替他再掌一根。大叔满意地点了点头,续上一口烟神神秘秘道:“我听见,说要搞什么斩首行动呐。”
“斩首?”祁连装作天真无邪,“他们去温莎站杀谁?”
司机大叔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反手敲他个爆栗。
“自己人杀自己人,这话是能乱讲的?”大叔熟练地避开石墩,说,“就你小子这样,还想飞黄腾达?咱们最大的对手可不在眼皮子底下!”
祁连向来精于装傻,憨里憨气哦了一声,心脏狂跳。
他们要斩首的是燕宁?
想来也是,竞赛和渝州与地塔交手的两役凭着司晨和祁连勉强不算太难看,可如今司晨几乎失势,明面上的“祁连”还应该在渝州拾破烂,这正是个突袭的好时候。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光凭开车的大叔是没法确定信息真假的,他需要更可靠的消息。
“叔,飞黄腾达的挣钱也多么?”祁连问道,“我瞧着朱老大还有莉莉安都很有钱的样子。”
“那可不!总比咱们这开车的强!”
“挣钱多,操心的也多吧。”祁连小心翼翼地把人和斩首行动连在一起,“斩首行动这种危险的事儿,朱老大和莉莉安恐怕都是要卖命。”
“你小子,不想卖命就别想着挣钱!卖命赚钱都算是好的,还有白卖命的呢!”司机没往那儿想,哼了一声,“白雁那小子不给钱他也没地儿说,每回碰上这种掉脑袋的事儿又少不了他,你可记着离他远点,要不哪天不发薪水了饿死你,你就得去把他吃喽。”
“他也去了?”
或许是祁连问得太过突兀,司机扭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祁连不得已解释道:“他不是个向导吗?”
司机终于开始怀疑他是个傻子了:“打仗不要向导吗?”
祁连摸摸鼻子,哦了一声。
虽然车已经开进了城中小道,街景也逐渐熟悉了起来。但距离抵达塞壬还有一会儿,祁连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做什么了,人们都这么讨厌他?”
“谁?白雁?”司机哂笑一声,“他什么都没做。人们讨厌的是特权,而如果这种讨厌能够让新哨兵更加团结,莫老板袖手旁观或者推波助澜都不奇怪——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祁连满口答应,心里把莫林千刀万剐。
车子终于在塞壬门口停下了。
酒吧刚开张,正是下午茶时分,里边的人不算多,有几个脸熟的,似乎在巨坑旁边见过。那些人斜眼瞧他,然后又转过头去喝酒,仿佛看见了一只路过的蛤蟆。
吧台紧挨着酒柜的位置放了预定的牌子,他便坐在了那旁边,顺手从旁边的糖罐子里掏了颗糖,反正没吃午饭,等会再讹白羽一顿。
可刚把糖扔进嘴里他就呆住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