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一直拿自己当小孩。他太想做出点成绩来了。
下不为例!
水烟抽到两点过,宿舍里一片漆黑。潘云骁跟着回去,换了衣服躺到周围呼噜声震天,随后揉着眼睛佯装起夜。
他离无常的床铺不远,师父面对着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恐怕梦里的不是我吧。
潘云骁果决地转身离去。
厕所外可以沿着排水管上到楼顶,再从楼顶索降到莫林三楼的办公室窗口。他白天观察过,莫林的办公室没有拉窗帘,而且这条路没有监控,凭他的体能二十分钟就可以跑个来回。
冲!
潘云骁小心着盯梢的人,压着声音穿梭在黑夜里。月色不甚明朗,探照灯也打不到宿舍背后的这块地方。他在楼顶的钢管上拴好绳索,慢慢地向下挪去。
房间里远看一片漆黑,只能勉强辨认出桌椅墙壁,窗帘没有动静,看不见人影。
趁着云翳散开月色明亮的片刻,他屏住呼吸,把脸贴到了玻璃上。
他猛然对上了一双目眦欲裂的眼睛。
潘云骁大惊后退,可这时莫林房间里的灯突然尽数亮起。强光让他下意识地遮住眼睛,紧接着绳索被剪断,巨大的失重感洪水一般淹没了他的知觉。时间突然变得很慢,他拼命睁开眼,看见莫林满是疤痕的脑袋探在窗外,露出狰狞的笑容。
“抓。住。你。了。”
潘云骁拼命地想抓住些什么,可手指只能在墙壁上磨得血肉模糊。
他重重摔在地上。
作战会议
周日的作战会议定在午饭时分。
司晨提前连线,说她正借用白羽的跨国运输线往厄尔巴转运哨兵,借道走的是北边的冻海,目前一切正常没什么好讨论的,然后匆匆挂断走人。白羽、祁连、小七坐在桌旁苦等,饭菜被老秦拿去热了两次,无常还是没出现。
白羽问了好几次他是不是忘了,祁连情真意切地否认,说无常记性好得很,谁都能忘事,他绝对不可能。
但是他好像真的忘了。
最后小七哼哼唧唧地喊饿,白羽和祁连对视一眼,这才决定不等了,让家里的帮厨上菜。洋人爱提前分餐,可菜还没夹进盘子里,大门突然咣当洞开,门扇上的雕花砸得瑟瑟发抖。
白羽啧了一声。
“迟到就算了,怎么你们燕宁的人都这么冒冒失失爱糟蹋东……”他猛地瞧见了无常的脸色,被吓了一跳,撑着扶手起身问,“你怎么了?”
无常脸色惨白双眼血红,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十根手指尽数流着血。祁连知道他焦虑就要抠手,可就是游星奕死的时候他也只抠了左手而已。
祁连去扶他,只觉得他的手腕冰凉,全是冷汗。
“先坐,别慌,我们都在这,”祁连拉他坐在软沙发上,眼神示意小七帮忙倒杯热水,“发生什么了?”
无常手握杯子眼神涣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塔。”
“什么塔?塔怎么了?”祁连又问,“怎么就你自己?潘云骁呢?”
无常终于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表情可怖。
“他暴露了,莫林始终怀疑还有人跟你里应外合,于是设计把他钓出来……”他艰难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猛地喝了口水,领口的衣服被淌下来的热水浇湿,“周五夜里他从楼上摔下来,周六人就消失了,我找了一天才知道夜里有车开去了向导塔。今天一早系统里出了公告,说莫林安排小泉去审他,审到平安夜要是还没死,你知道……”
小七听他啰嗦觉得难受,刚想开口催,只见祁连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语气沉重而温和:“没事的,你说。”
“厄尔巴战场上的俘虏,还有他,就是新考核的猎物。新的考核不再是向导单打独斗,是哨兵向导联合作战,莫林亲自带队!他们已经在报名了,尼克也被派出去继续征兵,他们死定了。”
如果厄尔巴战场上打得赢,那可以是庆功;而即便司晨在厄尔巴占了上风,屠戮俘虏也一样是涨己方志气灭他人威风。
莫林要踩着人命树立自己的威严。
他这样大张旗鼓,就是为了告诉身边的其他人,他莫林不怕燕宁,也打得过燕宁。朱鑫,祁连,潘云骁,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没有人可以违逆他。
一时间房间里落针可闻。
莫林只相信拳头,除此之外,他对其余的一切都毫无敬重,手下败将就是待宰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