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年傲然道:“我高某就不知怕为何物!你只管放心,就算我死了,都不会让你死。这一年高某必定护你周全。”
徐经笑道:“那就好,以后还请高兄多多照顾。”心想,老子就喜欢你这股执拗劲!
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那人戴着一顶宽大的带纱箬笠,蒙着脸,身上穿着一袭打满补丁的破落长衣。他左手推开门,右手执剑背在身后,目光炯炯的望向徐经。
徐经转头,碰上那人目光,却是一怔。咦,这人是谁,看着好熟。
高凤年最先反应过来。他抓起椅子,“呼”的一声扔到那人面前,防止那人跳起。
徐经跟着醒悟,慌忙后退,躲到书桌后。
那人举掌一拍,“砰”的一声将椅子拍碎;身影跃起,如一只大鸟般扑向徐经。
高凤年大喝:“贼子敢尔!”足尖点地,身子倏地斜着蹿飞出去。他人在空中,右手往腰间锦带一按,“呛”的一声拔出一柄细细长长的软剑,往那人“太阳穴”一刺。
那人急忙低头,拧腰,双足稳稳粘在书桌上,长剑回遮使了一个“苏秦背剑”的剑势。
高凤年剑尖“叮”的一声刺在剑身上,跟着手腕一抖,剑尖跳起,如一条毒蛇钻向他脖子。
那人抡剑一劈,长剑快如闪电,直斫软剑剑脊。
高凤年剑轻,不敢硬接,舞了个剑花,剑光闪烁绞向那人手腕。
那人把剑一抬,一记妙到毫巅的“苍松迎客”,剑尖斜出,即破了高凤年的剑势。
这人明显师出名门,嫡系真传,一招一式间法度深严,剑法严谨,高凤年一时间竟拿他没奈何。
徐经在旁看得真切,突然抬脚,一脚把书桌往上一踢。
那人跟着飞起,剑如舞凤,牢牢护住周身。
高凤年软剑往他腹下一递,却被他“叮”的一声,把剑身荡开。
那人趁此伸脚往墙上一点,借势变向,一剑飞刺徐经。
这一下事发突然,兔起鹘落,饶是高凤年经验丰富,也大吃一惊。他急忙往徐经面前一纵,伸剑一拦。
那人毫不犹豫的挥剑挑开软剑,跟着足尖往地上一点,依然向前把剑刺向徐经咽喉。
徐经身子突的向后一仰,犹如铁板桥般,上半身突然向后躺了下去。他的左脚却偷偷扬起,猛地向上一踹。
那人急忙深吸一口气,腹部一缩,转身一闪。
徐经翻身跳起来,右拳拉开,犹如弯弓射月,一拳打在那人肩头。
那人“砰”的一声被打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高凤年贴地飞扑,剑尖鬼魅的往他喉咙一刺。
那人果真了得,身子蓦地向左一偏,避开高凤年的软剑;双足蹬地发力弹起,半空中转身向窗户一扑,“嗵”的一声撞破窗户落入院子。
高凤年急忙踩到窗台上,就要追出去。
徐经甩了甩被震的发麻的右手,喝道:“别追了,我知道那人是谁。”
高凤年顿足,问道:“是谁?”只是这一耽搁,那人已跃上隔壁晋祥蚨的院墙,接着跳入院子,又飞上一堵院墙,落入一户人家,消失不见。
徐经道:“王荼。范宽身边的护卫王荼。”
那人确实是王荼。这厮还真是一个胆大心细,颇有本事的。当晚他就想趁着夜深过来,摸进铺子杀了徐经。只是不巧街上戒严,衙门官差在查封酒馆,没能让他靠近。他不甘心,转回头休息了一会,天亮时又换了身打扮过来。
他这样一副乔装在集宁城颇为常见,因此也未引起他人注意。他见徐经铺子没有开门,便上浮云楼,找了一处能看见徐经院子的雅座,默默寻找机会。没想到这厮还真是胆大包天,看着书房里有人都敢入室刺杀。
高凤年道:“真的是他?东家,你有没有认错?”
徐经冷笑道:“不会,就是他。”心想,这厮就算化作灰他也认得。他忘不了这厮初次见面时看他的眼神。虽然这厮当时低垂着的眼,但他还是从这厮眼眸中看出了异样。那是一种冷漠,无情,如同屠夫看羔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