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断然道:“不行!”他才不管高凤年招的这些人能不能值得信任。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将“夜枭”神不知鬼不晓收回到身边的机会。
李茂贞问道:“这是为何?”
高凤年也道:“东家,为什么不收?”
徐经道:“这不公平。我若是收下他,就等于纳了他的投名状。你让曾二牛、李襄、张老幺他们这些没有投名状的怎么想?”
高凤年道:“他们不会介意的。”
李二道:“对,对对,我们不会介意的。”说着向张老幺、刘家兄弟等人挑下下巴,示意他们表态。
徐经道:“你们是不介意。但只是暂时。那以后呢?以往大家各凭本事吃饭,谁也不用鸟谁。但现在同在一屋檐下,共同护卫我的安全,那就有了远近高低。有的要去打探消息,有的看家护院,有的要留在我身边当刀子。虽职责不同,但拿的钱是一样的。时间长了,你能保证他们心里不生怨慊?”
高凤年道:“不能。”
李二喜道:“听见没有,李茂贞?我们公子说了,不能因为你,坏了我们大家的情份。你还不明白?”
李茂贞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必须的实话实说了。其实我……”
张老幺咬了咬牙,“噗”的一声跪在徐经面前,“小人也愿入徐府为奴,缴纳投名状。”
李二吓了一跳,也慌忙跪下去,“小人同样愿意。”
曾二牛一楞,看了眼发傻的李襄,还有木木呆呆站着的刘家兄弟一眼,不明所以。事情怎么会突转急下,争着要入徐府为奴?不是在说收不收这李茂贞的事么?
李襄向徐经郑重一揖,苦笑道:“这个,这个少东家,小人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还望见谅。”意思不愿卖身入府。要知这天底下,与人为奴是最下贱不过的事。不仅终生为奴,难得一丝自由,生下的儿子、女儿也是府里的“家生子”。不说不得科举为官,就算主人把家奴打杀了,按《大明律》也不过罚钱了事。但凡是个有志气的,都不愿卖身为奴。
曾二牛道:“我也是不愿为奴的。如果东家非要小人……”
徐经道:“曾兄误会了,我只是雇你保护我安全,何曾要你卖身为奴之说?”
曾二牛、李襄道:“那就好……”
李茂贞道:“东家,小的有话说。您现在若不收他们入府,恐怕多有不便。”
徐经道:“哦,怎么说?”
李茂贞道:“东家,您现在可谓众所矢之。您要是出门,几位哥哥护在你身边,是要带兵刃吧?”
跪在地上的李二嘟囔道:“废话,不带兵刃,空手与刺客打?”
徐经瞪了他一眼。李二一惊,慌忙低头,闭嘴。徐经对李茂贞道:“你继续说。”
李茂贞道:“不仅是兵刃,贴身护你的几位哥哥还要着软甲、暗甲吧?要不然怎么防的住弓弩箭矢?”
徐经颔首道:“不错,你说的对。”这关外可不比江南,武风盛行。虽然朝廷一再明令禁止,严禁携带刀兵,尤其是弓弩、甲胄出入。但城里那些大户人家,哪户没有私藏一两副硬弓或是铠甲?
李茂贞道:“要是其他人带兵刃上街也就罢了,但若是东家……,只要您和这几位哥哥出现在街头,肯定有人上衙门首告。到时,您说那些捕快是查还是不查?查,肯定会有人盯着,借题发挥;若是不查,只怕会落人口实,牵扯到裴大人。”
徐经道:“嗯,是个问题。可有解决办法?”
李茂贞道:“有。只要几位哥哥入府为奴。就算被查到了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家奴带刀兵护卫主家,不管放在江南、还是京城都是常事。只要没有弓弩、甲胄,任何人想查办东家,都无法可依,说不定还会犯众怒。”
徐经道:“但是……”
李茂贞道:“小人知道东家顾虑,几位哥哥也别急。这入府为奴也只是暂时的。不是真的要哥哥们为奴。”
徐经道:“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几位兄弟可否委屈下?”
曾二牛道:“这……”
李襄道:“少东家,您的意思是?”
徐经道:“也不算大家为难。我想办法弄几张户籍文书,并把大伙名字改了,以后大家明面上在我徐府为奴,但实际上还是自由身。一年期满后,几位是想继续护我,还是另寻他处,悉听尊便。”
曾二牛、李襄不语。
张老幺、李二、刘家兄弟等人互相递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