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龙掷地有声的慷慨发言,让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佘瑶女帝亲自走上前,接过奏折,转身走向龙案,脸上一片铁青。
这镇西公后人,果真不凡,这才刚满十六岁,说出的话,让她都难以应对。
短短的一段台阶,回到龙案后的佘瑶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众卿都平身吧。”
展开奏折,仔细的查看,不得不说,其上所写的策略,详细描述了舍一城的具体谋略。
所谓舍一城,乃是用一城军民的奋力反抗为诱饵,派出奇兵穿插至西凉城和封图城之后。
兵分三路,截断西疆图库的回退路线。
虽然此举理论上可行,但对于穿插至后方的两支部队,考验是非常严峻的。
一旦西疆图库反身回撤,那可是哀兵,凶猛异常。
但胜在此举大胆至极,或有奇效。
虽然蒯龙已经在殿上将策略说了出来,但其中的细节,如何用兵,奇兵如何做到“奇”,又如何能在溃兵之前保持绝对的胜算,都写得明明白白。
“哎!”佘瑶也不得不佩服,这镇西公一家或许真有天赋,在这个方面满朝无人能及。
“蒯龙,依照你的策略,何人能胜任奇兵统帅一职?”
“启禀陛下,微臣年幼,尚不能服众。但当朝之中,有一名将军却可堪当此任。”
“谁?”
“陛下,微臣以为,常威大将军孟庆可携收复劲州之威,继续统领西征。而此役功臣孔银鸿将军可做奇兵统帅。”
“蒯龙,你可知孔银鸿正值大婚。”佘瑶双眼微眯,紧盯着蒯龙。
蒯龙回道:“我大蜀之军,首要乃是护国。若皆以家事为重,不配领受将军之职。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且孔将军于西疆战事素有建树,若能再次领兵出征,定能大挫敌军锐气,扬我大蜀国威。”
蒯龙言辞凿凿,目光坚定。
佘瑶女帝闻言,心中暗自点头。她原本就有意让孔银鸿再次出征,以试其忠心与能力,只是自己刚打压了孔银鸿,时间尚短。
碍于情面,不便直接下令。如今蒯龙主动提及,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爱卿所言极是。”佘瑶女帝缓缓点头,“只是,孔银鸿刚完婚,朕恐其心有旁骛,难以全力应战。”
“陛下放心,镇西公府出身的军士,一心为国,除非孔银鸿将军忘了其祖辈出身,那微臣就无话可说。”蒯龙再次躬身行礼,言辞中透露出无比坚定的信念,这一刻曾经镇西侯府的赫赫威名让朝堂之上众人才忆起蒯龙可不能只看作是一个十六岁的子爵,他还是镇西侯后人,如今被圣上追认为镇西公,可不是白来的。
佘瑶女帝凝视着蒯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这既是她想利用的点,也是她最担心的一点,原本奏折上蒯龙自荐监军,实则是辅助孟庆如何用好奇兵,但她不敢用。
而蒯龙也并未当庭说出此事,仅仅只是点了一句自己尚年幼不能服众,或许也是有此顾虑。
沉思了片刻,佘瑶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爱卿所提之事,我会好好考虑,你先下去吧!”
蒯龙知道佘瑶不会那么快就应允,奏折上的监军一职就是一把刀插进她的心口。
不管她事先是否已经想好让孔银鸿出征,但这话自己当众在朝堂之上说了出来,就代表了自己不计前嫌,容人之度。
而另一方面,镇西公府出身的军士,这几个字刻印在了朝堂之上已经忘记了赫赫威名的镇西公。
孔银鸿出征胜是镇西公的威名,败是有愧镇西公出身,说不上奇耻大辱,那也是丢尽颜面。
因此,此战孔银鸿不能败。就算不能全收西凉和封图两城,但也要保住劲州,或者至少收复一城。
这样一来,为防止西疆图库反扑,孔银鸿必须要在明年春来之前驻扎西疆。
倘若既没有收复失地,又丢了劲州城。
孔银鸿与镇西公府之间就再无任何瓜葛。
佘瑶女帝分离镇西公府的威名就难以实施,而自己就有充分的理由重回朝堂之上。
在蒯龙告退之后,祁东铭见佘瑶女帝脸色阴沉,试探的问道:“圣上明鉴,蒯龙所提之策,虽然有冒险之举,也是西疆图库难料之计。且孔银鸿大婚期间出征,必能引领士气。”
“朕岂能不明白!”佘瑶眼神在案上的奏折上,有些阴沉的说道:“兵部可还有其他策略?”
祁东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