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夫柳琴科看了看床头时钟,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正好与推门而入的奥马尔相遇。
“我带了两份早餐……呃,看来好像不够我们几个人分。”奥马尔环视病房,发现屋里的人实在是有点多。
“这没什么,我可以和佐藤去医院食堂,你们先吃。”帕夫柳琴科说完就带着佐藤一起出去了。
听完佐藤彦刚刚描述的那段堪称波澜壮阔的遭遇,帕夫柳琴科对货也不免产生了些同情。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在现实生活中,这句话有时候要倒过来理解。如果大家都有良好的教育、快乐的童年、富足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谁还不是个衣冠禽兽了。
莎士比亚说:“想要变得不凡是最平凡的梦想。”可惜是人都要生活,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他时常会掀起巨浪将人打倒,而我们再次站起。
奥马尔将两份早餐放下,在陆舒病床旁边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块餐桌板架在两侧栏杆上,又把那份早饭放了上去。
“来尝尝,当地特色的鹰嘴豆汤,还有用咖喱煎出的鸡蛋,我在等餐的时候先吃了一个,味道绝对一流。”
陆舒活动了一下双臂,发现虽然酸痛但还可以忍受,就谢绝了奥马尔帮忙喂饭的请求,自己拿起勺子喝起汤来。
换成是陈骅要帮他喂饭,陆舒可能就答应了,但奥马尔……
在弄清楚这个有搞基倾向的红发腐国佬到底是攻是受之前,陆舒绝对不会再给他更进一步的机会。
陆舒想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好奇怪,我为什么要搞清楚这个腐国佬是攻是受,是攻是受都不行。
汉斯国的真爷们绝不搞基。
奥马尔看到陆舒皱眉,问道:“怎么了?很难喝吗?”
说着他自己喝了一口。
还好啊,挺鲜的,面前的红汤隐约能尝出来洋葱和小茴香的味道,汤里头还漂浮着一粒橄榄。
“不,不是汤的问题。”陆舒摇摇头,继续喝自己面前的汤。
“那是什么问题?”
这下倒是把陆舒问住了。
陆舒心想:是关于你取向的问题。
“是关于你们把我送到医院的问题。”陆舒打了个哈哈,把问题转移了一下。
“这个啊。”奥马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其实昨天晚上突然发生那种事情我也挺惊讶的,我们那辆警车的司机看见这种状况只知道呼叫救援,死活不肯往前开。”
“不过后来还好,陈从司机的腰里拽出了手枪,把副驾车门一开就跳了出去,但司机逃跑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快,当他赶到地方的时候,只看到昏迷的你、佐藤、卢瑟、还有地上的八具尸体。”
说到那些人,陆舒不禁想起了那个救下自己一命的图尼丝警察。
陆舒虽然不赞同,但已经能够理解当时司机的举动了,司机当时的状态是开不了车的,而如果当时继续待在车里,挡风玻璃则很有可能在武装分子持续不断的攻击下碎裂,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绝境了。
绝境中的放手一搏总强过在孤立无援的车里窝囊死去。
卢瑟的指挥有没有问题,陆舒不知道,他只知道警车司机做到了他能够做到的。
即作为一名警察保护平民的职责。
或许他不知道再过一两分钟就要有人来支援自己,他本不必按下车门锁的。
那陆舒也要做到身为一名新闻界战士的责任。
“那个警车司机……”陆舒沉重的问道,“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奥马尔放下手中汤碗,沉重的说道:“根据我们从加尔丹警察局了解到的信息,他叫白舍尔·赛义德,本来按照图尼丝人的习俗还要加上教名和父名,但是白舍尔很早就离家了,现在带着他妻子和一个女儿在加尔丹生活,并不因循守旧。”
能看出来奥马尔也挺重视这事,在陆舒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把该打听的事打听好了。
听到奥马尔提起白舍尔的家人,陆舒问道:“那……他的家人能领到多少抚恤金呢?”
“每个月大概是三百第纳尔,不过你懂的,以他们现在这个局势,图尼丝第纳尔的购买力一直在跌。”
陆舒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下,三百第纳尔差不多相当于软妹币一千四。
至于说第纳尔的购买力在跌,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就在几年前图尼丝曾经爆发过大规模的骚乱,至今依然能看到当初留下来的一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