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老祖拧紧额头,听着蝎子精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听罢,老妖眼神在三人脸上扫过,心想着毒敌山的女娃姿色向来绝佳,莫不是这两位看不清深浅的人族少年看中了小蝎子?
如若不然,是怎么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老妖不知道哪吒、余化与妖族的渊源,哪吒显然也不会去解释,只是静静看着色邪。
“那便由老夫带路吧,老夫与云驼族中一位长老有过一段交情,愿为恩公引见。”
哪吒看了蝎子精,又看了一眼老妖,道了声:“有劳。”
老妖摆摆手,心中则是有些惊异于色邪的胆量。
云驼在丹砂海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千百年来暗中不知庇护了多少妖族,可谓是佛门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种情况下,云驼的踪迹,岂是一般小妖能知晓的?而且云驼一族居无定所,在丹砂海内迁徙不定。色邪虽为玉琵琶一族的后起之秀,但到底是外来户,境界不高,哪里晓得云驼的下落。
蝎子精所诺,不过是诓骗而已。
不过寒山老祖此刻却不得不接下这个麻烦,认下这个情。到底是蝎子精的谎言才让他脱困,不至于使得金刚蛮一族彻底成为西方教傀儡。
况且今日把法佑寺得罪狠了,那海缘和尚说不得便要找去灵应国,向他那位师兄求援。金露道友困于灵应国,要是海缘和尚迁怒,故技重施,凭着金露气息再来搜寻玉琵琶在丹砂海中的残部,那又是一桩祸事。
虽说这等秘法施展开来定然不易,但也没必要拿着数百性命去赌这一遭。
远古时五毒同气连枝、威名赫赫的光景早已不在,但西牛贺州上金刚蛮与玉琵琶守望这数百年来的守望相助实在做不得假。刚好这次去见云驼,便是舍下这张老脸来,也得给玉琵琶残余求一个万全的隐匿之地。
大概耽搁了有半天功夫,在寒山老祖的极力催促下,惴惴不安的玉琵琶残部稀里糊涂把一应家当收拾妥当,便要举族搬迁了!
寒山祭出他那新得的佛塔,将一干不成气候的玉琵琶收入塔中,便领着哪吒几人迅速逃离了此地。
逃亡途中,老妖怪也顺嘴提了一句,这佛塔来历不凡,跟脚是一朵少见的陆地莲花,唤作地菁玉芙蓉,土木灵属中的上乘灵根。此花灵妙之处在于莲蓬,莲蓬为玉石质地,内结六颗莲子,莲子内自成洞天,每方空间皆有十里之地,而且其中天地稳固,能容活物,极为难得。
只是当年寻到此宝的西方教门人却不识灵根精妙,虽看得出莲子不凡,却只把莲子当作解毒宝药,一连摘下三粒后才发觉其中蕴藏的空间法则,叫苦不迭。随即,保留了余下的三粒莲子,与莲蓬本身炼作一体,化成一座宝塔。宝塔以莲蓬为基座,自然衍生出三层,内蕴三层洞天世界,极为玄妙,但由于失去三颗莲子,未能演化出圆满的六重洞天。
这位西方教门徒眼见灵宝残缺,心有不甘,便将此宝继续养在扎根的地穴中,并在此开山立寺,也就是如今的法佑寺,这件残缺灵宝,也成了法佑寺的舍利塔。
为了修补这件灵宝,开山主持尝试了诸般法门,终有一日寻得一秘法,取金玉交融之意,以西方琉璃之宝熔铸塔中,造出上三层塔身。接着又从灵山金刚殿祖庭请出一颗舍利子,供奉其中,欲以佛门至宝代替莲子,再造洞天。
“那成功了吗?”
余化插嘴问了一句。
老妖点点头,“路子可行,只是时间问题,老僧圆寂后留有遗命,自己的舍利也要供奉塔中,若非老僧圆寂后舍利按例送回祖庭尚未请出,今日我等未必能顺利脱逃。”
“既然这宝塔与西方教法意牵连如此之深,前辈是如何夺宝脱困的?”
哪吒接着问了一句。
老妖嘿嘿一笑,眼中则是寒意凛然,“法佑寺这几十年搜山检海一般四处搜怪我等妖众,他们又哪里度得过来,大多,都埋到塔底,做这玉芙蓉的花肥了!”
“和尚炼器的手法实在粗糙,这玉芙蓉被老和尚摘了莲子本就先天不足,之后又被练成宝器,再以血煞催生,留下的纰漏实在太多,老夫做为木芙蓉根须下最大的那份花肥,想要在塔上留下些手脚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哪吒点点头,不久前听百眼鬼大概把五毒之虫说了说,这金刚蛮一族自古便善炼器,寒山老祖作为这一代硕果仅存的金仙首领,炼器的本领应当是不低的,夺器之事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漠海无垠,风沙席卷,哪吒一行人在空中飞遁和几只苍蝇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