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和孙仵作那是多年的酒友了,他前些日子六旬大寿还请我去喝酒了呢。”赵富贵说起来还有些愧疚:“如果我当时没给那纸人指路,说不定孙仵作也不会死。”
来不及安慰他,谭安若大声喊来喊叫,终于喊来了兰池。
“兰大人我有话告诉宋大人。”
“如果是关于孙仵作的,”兰池瞟了一眼赵富贵,小声道,“大人已经将孙仵作从这起案子里面撇出去了,大人说纸人一开始想杀的就不是孙仵作,是孙书豫。”
纸人问路,问的孙府是孙书豫的孙府,并不是孙仵作的孙府。
不过是赵富贵一时指错了路。
凶手没打算杀孙仵作,但孙仵作年迈受到刺激还是被活活吓死了。
眼见孙书豫没杀成,凶手又花了些时间重新制定计划,观察孙书豫的一举一动,熟悉孙书豫的行程,最终在城外客栈杀了孙书豫。
“他猜到了。”
谭安若有些佩服宋九安,不愧是大理寺少卿。
“那他给我换牢房?”
“确实是你原本的牢房被占了,”兰池安抚着她:“谭姑娘别急,我家大人已经在查了,如果还有需要谭姑娘帮忙的我们会再来找谭姑娘的。”
又没事儿可做了,谭安若将偷藏的粉末拿出来研究,这东西在她身上却再没有发挥作用,凶手又是如何使用的呢。
当时她的行李房间里全是这东西,她还以为是灰尘。
谭安若靠近了些,旁边赵富贵正好扇起一阵风,粉末成功被她吸入。
恍惚中,她好像回到了蜀州。
她爹正在朝她招手:“安若,过来,到爹这边来。”
下一秒场景变换,他爹已经缠绵病榻身似枯槁,干枯的手死死拽着她:“安若,爹死以后太后必会诏你进宫,你要记住,你要想办法活下去替你爷爷翻案知道嘛,我谭家就靠你了!”
“爹!”
谭安若眼前场景再次变化,她还是在漆黑的地牢里,边上站着一脸担忧的赵富贵。
“姑娘你没事儿吧?”
“我刚刚怎么了?”
谭安若觉得现在喉咙很痛。
赵富贵比划着:“你刚刚像中邪了一样,对着空气喊爹,我还以为你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姑娘可别这样吓我,我不禁吓。”
谭安若同他道了歉,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一种能让人致幻的东西,且它制造的幻觉格外真实,不过为什么有的人致幻能看见纸人说话问路,有人却会被吓到跳湖坠楼肝胆俱裂呢?
这次宋九安亲自来探望她了。
还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你让我去查的东西我查到了,是一种致幻药。”
“产于何地?”
“洛洲城里格外罕见,黑市上有人说,它最先流通于南诏。”
“南诏人善蛊!”谭安若脑子里闪过她曾经学过的知识:“我父亲说过,有一种蛊名叫害蛊,中蛊者会看见鬼影听见鬼声,一般人承受不住这种巨大恐惧,就会想寻死。”
这与几位死者死法倒很相似。
宋九安就知道,他来找谭安若一定会知道线索,毕竟当初刑部尚书谭鹤熟知天下所有毒物。
谭安若又问道:“洛州城中可有人善蛊?”
“大理寺已经去查了,”宋九安守口如瓶
,“排除孙仵作,我们查到孙书豫与第一个死者王仁曾经是同窗,不过王仁中举孙书豫落榜两人从此便没什么来往,说起来在那年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什么怪事儿?”
谭安若觉得宋九安这卖官子的习惯不好。
“那一年的状元郎韩之初离奇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