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初的墓在洛州城外的无名荒山之中,草草黄土便是一座墓,压根没有棺木,腐烂的草席之中裹着还未彻底腐烂的白骨。
谭安若将姜含入口中做好防护才上前。
宋九安在旁不由对谭安若印象改观几分,她长了一张稚嫩的圆脸,看着柔弱,内心却十分强大。
仵作需要的细心胆大谨慎,她身上都有,身为女子如此属实难得。
“如何?”
“从骨骼判断死者没有中毒没有受到致命外伤,右手手指骨裂还没来得及愈合,他在和孙书豫王仁两人发生争执后便死了,他的颈椎断裂,”谭安若可以确定,“确实不是因为外伤致死,他是自缢而亡。”
“自缢而亡?”
宋九安手指在剑柄上摩挲。
谭安若知道他和自己在思考同一个问题,韩之初寒窗苦读十载好不容易高中状元为何会自缢。
“不过起码我们证明了一点,”谭安若点明,“小云遮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线索到这里似乎就断了。
谭安若这次没有被关回地牢,她负责继续复检韩之初的尸骨,可惜已经基本白骨化,她能找到的线索也受到限制。
“总觉得小云遮有问题。”
这是她去过小云遮房间后有的感觉,她仔细回想着小云遮房间里的东西。
胭脂水粉,沾了蜡的鞋,还有很多礼……
小云遮是芳霏楼舞姬有人喜欢送礼很正常,但是她似乎有单独将三人的礼物摆出来。
其中一个似乎写着王字样,还有一样礼物格外贵重除了贵族没人送得起,贵族,孙氏。
如果三样东西代表三个人……
“大人,还会有第三个被害人。”
谭安若忙慌找到宋九安,险些撞到门槛上去,幸有宋九安伸手拉了她一把。
兰池在旁笑她急躁:“沈姑娘你又晚了一步,大人已经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谭安若看向宋九安的眼神里都有光了:“还是大人厉害。”
宋九安轻咳一声谦虚道:“你能从死人嘴里问出消息,本官也能从活人嘴里问出消息,除了孙书豫王仁,与韩之初有关系的还有一人,此人名叫吴钰,据韩之初同窗回忆吴钰与韩之初关系最好,可韩之初失踪以后他从未打听过韩之初的情况,甚至与孙王两人开始暗中频繁来往。”
“吴钰,可是那位玉面才子?”
之所以称他玉面才子倒不是因为他多有才能,而是听说他家中特别有钱,他常喜欢一掷千金让别人听他念诗,无论他作得如何,别人都得夸他好,只要夸他好,他就给钱。
他的脸面和玉一样珍贵,所以民间百姓都称他叫玉面才子。
实际他本人根本没什么文采。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还曾经是个秀才!
谭安若在蜀州就听过玉面才子称号:“据说他喜欢游玩山水常年漂泊在外,他可回洛州了?”
宋九安道:“昨日刚回,今日便去了芳霏楼!”
看来是去见芳霏楼里的人了。
纸人,死者,失踪的状元郎,这背后究竟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