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安若闻言认命一般闭上眼。
上面太后却笑了,笑声虚假:“瞧你紧张的,哀家不过同你玩笑罢了,谭鹤的本领本宫是知道的,你就不用谦虚了,如今你父亲已去日后可有何打算?”
“太后若不嫌弃,”谭安若鼓起勇气道,“民女承蒙太后关怀得意存活,民女想为太后略尽绵薄之力。”
宫殿里静的可怕,宫女手中打扇的声音都停了,谭安若头上都冒出汗珠,她的命运将由上面掌权者决定。
太后语气淡淡:“你想替哀家做事儿?你不恨本宫下旨处决了你祖父将你一家囚禁蜀地?”
“民女心中从未有过恨。”谭安若微微抬头:“民女知道,如果没有太后民女与父亲活不到现在。”
她的眼神干净。
太后从她眼中看不见任何隐藏的情绪,静静与地上的人对视半晌,太后笑道:“那你能替哀家做些什么?”
“民女愚昧,也不知所学本领能替太后做些什么,劳太后为民女做主。”
“你既有一身勘验本领又与大理寺合作勘破悬案,便着你回大理寺继续担任仵作一职,你可是大理寺第一位女仵作,记住要尽忠职守公正不阿还死者真相,莫要丢了哀家的脸!”
“谢太后。”
“你父亲临终时可说过什么话?”
“说过,”谭安若眼眶红起,“父亲放心不下我,临终时一直让我照顾好自己。”
太后松了握紧的佛珠的手松了松,将佛珠递给在旁的宫女:“此物便赠你,哀家与你祖父说起来也是旧识,如今你身边也无亲人得空便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
“谢太后。”
谭安若由宫女引出宫时头上的汗都还未消,这真是一场豪赌,她赌的便是太后一定会让她留在洛州且一定不会让她进刑部。
她赌赢了。
太后不知道,她从头到尾想去的都是大理寺。
回想起父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待我死后,太后一定会诏你进宫,吾儿要记住一定要想法子就在洛州!”
她做到了。
从被带到大理寺地牢时她便在思考要如何借此机会活下来,孙书豫的尸体放在旁多时都未有仵作验尸,她便猜到大理寺如今没有仵作。
恰好她观察负责此案的大理寺捕快兰池生性莽撞易上钩。
于是她自报家门,果然兰池病急乱投医,她成功获得验尸资格。
只是她没想到一案套一案,她竟被套到更大的案件之中。
可她不觉得这是麻烦,相反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只要她抓住这个机会,她就能留在洛州,她暂代仵作一职与宋九安一起破了纸人案。
如今,洛州城都知道大理寺出现了一位女仵作与大理寺一起破了悬案,太后就不能随意杀了她,看见她身上的作用还会将她就在洛州。
刑部自然不可能,大理寺负责调查案件有时也会查到朝廷官员身上,太后在大理寺没有眼线,太后需要一个眼线。
而如今她便是这个眼线。
无论如何,活下来就很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