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上,那吃的不是社员的粮食啊?
他们不理解,一个个肩部能抗、手不能提的知青都来是干啥的,还得给吃的、安排住的,还得分点菜地啥的。
这都是村里人的利益。
村里大队长也没办法。
就那么点地,产量有限,分过来十几、二十个知青,都不干活,白吃粮食啊?社员自己还吃不饱呢。
但这是大趋势,上面倡导的,只能盯着知青好好干活。
但是这些知青太脆皮了,下地一两天就能晕倒一个,还不是装的,是真累的晒的,勤劳善良的社员还是多数,总不能看着人家孩子死地头上吧?
再说,人孩子也不是愿意来的。
唉,就那么样吧。
***
燕九如坐在车辕另一边,对着牛屁股,不过,他想看怎么赶车,也只好当没看见。
一个婶子笑呵呵道:“大小子,坐这边,那对着牛屁股,待会儿路上拉屎臭得慌。”
张大爷不乐意了,呲道:“大妹子,你还别嫌弃,这牛屎也是宝,没瞧着用屎兜子兜着么?”
这年头,牛拉屎也啥不得掉地上,给别人捡便宜呢。
大婶翻翻眼睛不吱声了。
张大爷抽一口烟袋,“大小子去公社啊?”
闲着也是闲着,都不说话也尴尬,就随口聊聊,不必认真的那种。
“去趟县里,给孩子办点东西。”燕九如道。
张大爷经常送人,很有经验地道:“哟,那你得赶八点的客车,到了县里少说住一晚上才能回来。”
说着,也不再等了,甩着鞭子吆喝一声启程了。
牛车慢,万一路上有事儿耽误赶客车咋整。
往县里去,大家公认是更要紧一些,所以,没人有异议。
***
同村的李大娘瞧着他轻手利脚地,道:“县里啥都贵,你娘没给带点干粮啊?”
燕九如就拎了一个大挎包,还是上高中那会儿置办的,里头除了胶鞋就一个铝饭盒,一个搪瓷缸子,就简单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裤衩、袜子,他娘给的煮鸡蛋他都没拿。
现在一般人带吃的都是拎个网兜,免得挤坏了弄脏别的东西或者串味啥的。
他应道:“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一个女知青含羞地搭话:“燕同志,听说你也是高中毕业?”
燕九如不太认识,还是礼貌回道:“是。”
这就完了。
旁边的两个知青捂着嘴偷着乐:瞧,这天儿就给聊死了。
都说这个燕九如不爱搭理人,王晓茹偏不信,这回知道了吧。
王晓茹还是坚持了一下,问道:“高中毕业在村里能当老师吗?”
当老师比下地轻松一百倍,如果有可能,知青各个都想当老师去。
燕九如瞥了她一眼,心话,这女的是不是傻啊:“村里改造的教授还好几个呢。”
要是只看学历就能当老师,也轮不到他们啊。
王晓茹终于明白什么是臭石头男人了,咬着嘴唇翻着白眼不再吱声。
燕九如倒是被这么一提想到了村里下放过来的教授。
不论是在哪界,这有学识肯定是不一样的。
在他看来,现在下放的这些大教授,就跟某种原因被禁锢的大魔头或者老仙儿差不多,这遇上了,不说洞府宝藏啥的,传承的功法经验肯定是有的。
他又不怕被夺舍、反噬,白白地错过了,岂不可惜?
一路琢磨着,时间倒也过得快。
***
到了公社,燕九如没个手表,不敢耽搁,直接去了车站等着。
果然,估计一刻钟的样子,远处就颠簸着过来一辆破旧的白绿两色的大客车。
售票员大姐露出半个身子在车门口扯着嗓子喊着:“去新照的,去昌黎的,去泽县的,上车啦,上车啦,马上走啦~”
燕九如仗着人高马大,一个大步跨了上去,身后是一拥而上的人群!
他没找座,而是问了声司机:“大哥,能坐这儿不?买票。”
他指的是机器盖子。
司机抽着烟,瞅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见多了喜欢看开车的小伙子,不在乎这个。
售票员道:“到哪儿?”
“泽县。”
“三毛五!”
客车过来的时候里头才几个